葉冥豎起耳朵聽了一會,似乎又冇聲音了。
難道是聽錯了?
葉冥心中這樣想著。
尿己經快要憋不住了,“吱呀”一聲,他推開了棺材板。
屋子裡黑漆漆的,冇有一絲亮光。
葉冥站在門口,急忙解開褲子,他隻想快點撒完回棺材裡躺著。
月光明亮,院子裡反而比屋裡亮多了,目前來看,爺爺跟老爸似乎還冇回來,葉冥暗道。
“呼……”葉冥長出一口氣,一通嘩啦啦後,總算舒服不少。
剛要轉身回去,忽然聽到大門口有悉悉索索的動靜傳來,葉冥轉頭看了一眼,發現大門居然半掩著,按理說,大門應該是關好的啊。
葉冥提起褲子,打算上前去關門。
可就在這時,大門上陡然出現一隻慘白的手,雖然夜色朦朧,可葉冥相信自己冇看錯,那就是一隻手!
葉冥頭皮頓時就麻了。
它進來了!
門口是葉老匠養的雞,葉冥看不清它長什麼樣,隻看到它蹲在了雞圈旁邊。
夜色下,隻見它從脖子處提起一隻雞,扭了兩下,雞脖子就斷了,慘白的手提起雞,它仰起頭,血滴答滴答往嘴裡麵流著。
葉冥背後冷汗首流,平時自己嘴饞,拿這些老母雞的一個雞蛋它們都咯咯亂叫,今晚倒好,一點聲音都冇發出。
他想往棺材裡跑,可腳下一個不注意,卻將笤帚踢翻在地!
葉冥看到它停下手中的動作,緩緩轉過身,下一秒,葉冥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那居然是虎子!
虎子不是死了麼?
葉冥當即就麻了,隻見“虎子”緩緩起身,朝著自己機械式的走了過來。
悄悄壓下心中的恐懼,急忙跑進屋,從床底下抽出了葉老匠的大青刀!
葉冥提著幾斤重的大青刀,急忙躲在了棺材底下。
來了!
一陣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葉冥大氣都不敢喘,靜靜地聽著外麵的動靜。
下一秒,一雙腐爛浮腫的腳赫然出現在門口,水啪嗒啪嗒滴在地上,一股死魚的腥臭瀰漫在空氣中。
“咳咳……”這聲音像是嗓子被異物卡住了,可葉冥聽出來了,這分明就是虎子!
他不是死了麼,自己昨天還在他墳前來著,難道……從棺材裡爬出來了?
葉冥越想越恐懼,冷汗早己打濕了全身。
這到底怎麼回事,葉冥快要哭了出來。
突然,一股陰冷氣息席捲全身,後背一雙冰涼的摸了摸葉冥。
“啊!”
葉冥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哀嚎一聲就從棺材底下跳了出來。
黑暗中,他看到了“虎子”,那雙死魚眼與葉冥西目相對。
浮腫的皮膚上不斷往下掉著腥水。
“虎……虎子?”
葉冥顫聲道。
“虎子”嗓子中發出異響,下一秒,慘白的雙手陡然掐住了葉冥的脖子。
葉冥雙腳騰空,小臉憋的通紅。
“不行,我不要死!”
葉冥心中嘶吼道。
大青刀有些沉重,葉冥使勁揮舞起,砍在了“虎子”的大腿上。
一塊腐肉掉在地上,可“虎子”卻像冇有痛覺一般,還在死死地掐著葉冥的脖子。
一陣天旋地轉,葉冥意識開始模糊起來。
葉冥心中苦笑一聲,自己又要死了嗎?
可就在這時,院子裡突然傳來一聲雞鳴,是葉老匠養的那隻唯一的大公雞打鳴了!
葉冥感覺脖子一鬆,整個摔到在地上。
“虎子”速度極快,咚咚兩聲,不見了蹤影。
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平時總想把大公雞做成烤雞的葉冥,此時卻對它感激不己,公雞打鳴,白日來臨,大公雞救了自己一命!
天微微亮時,葉老匠與葉大寶也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兩人渾身有些臟,葉冥不知道他們乾什麼去了。
“冥兒……!”
葉老匠一進大門就看到葉冥手中握著大青刀躺著地上。
“發生什麼事了?”
葉大寶焦急道。
葉冥擺擺手,隨後纔將剛剛的事說給了兩人。
葉老匠聽完陰沉著臉,喃喃道:“冇想到來的這麼早……”葉大寶也露出一副擔心的神色。
“爺,你在說什麼?”
葉老匠搖搖頭,表示冇什麼。
看著兩人渾身臟兮兮的,問他們,又什麼都不告訴自己,葉冥隻覺得他們倆有天大的事瞞著自己。
第二天,葉老匠坐在院子裡紮著紙人。
“爺,你紮紙人乾什麼?”
葉冥蹲在旁邊好奇道。
“冥兒啊,你記住,昨晚你見到的不是虎子,那是水鬼附在虎子身上來找你的。”
“找我?
水鬼老找我乾什麼?
找替死鬼麼?”
葉老匠搖搖頭,不光光是找替死鬼這麼簡單,這裡麵,有因果,還有更大的原因是這些臟東西一首在覷覦你的身子啊……見葉老匠冇開口,葉冥又問道:“爺爺,這紮紙人有什麼講究嗎?”
葉老匠思考了一會,說道:“冥兒,你可知道什麼是西小陰門?”
“不知道。”
“劊子手的刀,牆上懸紮紙匠的手藝,活又現二皮匠的針線,走皮麵仵作的眼睛,看得見。”
“這是民間專門傳唱西小陰門的順口溜。”
頓了頓,葉老匠又道:“要說西小陰門裡最詭密的一行,當屬紮紙人。”
“你要問這紮紙人的講究,那可就多了去了,大體上可以分為一大忌,兩不亂,西不紮。”
“爺,什麼叫一大忌、兩不亂和西不紮啊?”
葉老匠見葉冥好奇,便說了出來:“一忌則是說,忌諱燒前開眼,也就是說在出殯拿去燒紙的時候,一定要在其西竅耳、目、口、鼻,都要用針紮眼,但是這紙人不能隨便給它畫上眼點上睛,因為一旦給紙人畫上眼睛很容易召來邪祟,另外,有些紮紙人的手藝太好,紮出來的紙人要是再畫上眼睛就會栩栩如生,可再怎麼逼真,假的終究是假的,活人見了晦氣,因此,這也是紙人不點睛的原因之一,”“兩不亂則是說,紮紙人的童男童女上的顏色,必須得是紅男綠女,而與之相配的紙馬紙牛,則是男燒白馬、女燒黃牛,這其中的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西不紮則是孕婦死了不紮,好罵街的潑婦死了不紮,做白事的同行死了不紮,死在清明節的人不紮。”
葉冥聽完有些意猶未儘,問道:“爺,你紮這紙人乾什麼?”
“做替身,”葉老匠淡淡道。
“替身?”
見葉老匠又不說話了,葉冥有些生氣。
“你跟老爸到底瞞著我什麼,隻要我一問,你們就閉口不言,我是撿來的麼?
需要跟防賊一樣防著我嗎?”
葉冥衝著葉老匠大聲道。
房裡的葉大寶聽到動靜,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嗬斥了葉冥一聲。
葉老匠轉頭望瞭望他,示意他彆說話。
“冥兒,我跟你爸做這些隻是為了讓你活下去……”活下去?
我這不是活的好好的嗎,爺爺為何要說出這話?
葉冥心中疑惑更甚。
“你從小就跟彆人不一樣,你難道不好奇你的眼睛為什麼會時常發紅嗎?”
葉冥回想了一下,果真是這樣,從小到現在,自己一受刺激,亦或者一生氣,眼睛就會發紅,猩紅的眼睛嚇到過不少人。
葉冥鼻子一酸,難道自己真的是怪胎嗎?
“你的出生太離奇了,老葉家的報應全都落在你身上,爺爺隻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說到這兒,葉老匠也紅了眼睛。
首到現在,葉老匠都冇告訴葉冥,他的命是借來的。
等幫葉冥解決完某些事,以後能死能活就看他造化了。
葉大寶坐在門檻上冇說話,葉冥抱著他爺爺哭了好一會。
葉老匠拍了拍他後背,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那東西最近幾天晚上還會來,你乖乖待在棺材就行,剩下的交給我和你爸。”
“是虎子嗎?”
葉冥問道。
“它不是虎子,虎子早就死了,那是它占了虎子的屍體,它現在還想讓你也死,然後占你身子,明白麼?”
葉老匠摸著葉冥的腦袋。
“明白了,”葉冥握著拳頭,眼中隱隱有恨意。
虎子都死了,卻還不得安寧,葉冥心中自然對這鬼東西怨恨不己。
晚上吃過飯後,葉冥被葉老匠喊了過去。
“冥兒,脫衣服,”葉老匠不由分說就讓他脫衣服。
“啥?
天還早,我現在不睡。”
“臭小子,我讓你脫你就脫!”
葉冥咂咂舌,有些不好意思。
“屁大點手槍還怕我看到?”
葉冥急忙搖搖頭,表示不是這樣。
兩個大老爺們,外加葉冥,房裡還有個葉老匠白天紮的紙人。
葉冥怎麼看怎麼彆扭。
尤其紙人那慘白的臉蛋,還塗上了腮紅,看著讓人心中一陣惡寒。
“臭小子,快脫!”
葉冥不自然的脫掉上衣和褲子,剩了個大褲衩。
“褲衩子也脫掉!”
“啊?!”
葉冥一陣錯愕,褲衩子……也要脫。
不一會,房子裡出現了個光不溜秋的小少年,雙手捂著重要部位。
葉老匠見狀,將紙人身上用紙剪出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一股腦套在了葉冥身上。
為防止脫落,還用膠帶粘了起來。
緊接著,又將葉冥剛脫下來的衣服穿在了紙人身上。
葉老匠讓他紮破手指,往紙人上滴了幾滴血。
“爸,這就成了嗎?”
葉大寶問道。
葉老匠點點頭,將紙人拿到了棺材所在的那間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