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猛地停頓,遲疑片刻才貼上創可貼。
“你的穿刺結果出來了。”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難過,“腫瘤是惡性的,位置也不太妙。”
我長舒了一口氣,腦袋裡一片空白,這空白裡卻漸漸浮現傅西洲的臉。
我很害怕,此刻隻想告訴他一切。
我那麼習慣於安心地依賴他。
我曾經篤定,他會保護我,愛著我,永遠陪著我。
“但是也不要怕,國外已經有治癒的案例。”
蔣意喬猶疑著握緊了我的手,“我可以陪你出國治療,但是以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中止妊娠是最好的選擇。”
中止妊娠……流產嗎?
我的心彷彿被一隻手狠狠地扯出胸腔,毫不留情地撕碎。
那隻手的主人是傅西洲。
我以為這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可現在它不是了啊。
它本該在愛和期待中孕育,眨眼間卻變成了不受歡迎的礙眼之物。
我對蔣意喬道謝,眼神逐漸堅定。
“謝謝你,但是我想再確認一件事情。”
6
我給傅西洲打了此生最後一個電話。
等了很久。
久到比我們曾繾綣相伴的歲月還長。
接電話的人是白蘇。
此時是深夜,我記得傅西洲總愛把手機放在床頭夠得著的地方。
她怎麼拿到他的手機的?
也許是傅西洲的備註,我還冇出聲,她就知道了。
“姐姐,大半夜偷偷給我們家西洲打電話,又想勾引他?”
白蘇的語氣尖酸刻薄,惡意滿滿。
一如高中傅西洲追求她時,我不過是按捺著心跳,剋製地和他說了幾句話。
她就會拿燒紅的菸頭燙我的手臂,罵我是勾引人的小婊子。
傅西洲那時還隻是個窮小子,她根本就看不上,隻是吊著他,享受那種被帥哥追求的快感。
我掛斷了電話,拉黑了那個背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我想,就這樣吧,傅西洲。
就這樣結束吧。
7
我回傅宅拿我的東西,卻發現白蘇已經搬了進來。
她的東西堆得到處都是,內衣搭在傅西洲常坐的真皮沙發上。
我冷著臉上樓,發現自己的衣櫃全清空了。
“我的東西呢?”
白蘇穿著傅西洲的襯衫,裸著一雙大腿。
“啊……我看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還以為是破爛呢,扔了。”
“扔了?”我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隻是些衣服包包,確實不值錢,扔了的話你就賠錢吧。”
我掏出手機一絲不苟地算,“算上折舊,三百萬吧。”
她瞪大了眼睛,氣笑了,“白薇你腦子有病吧,獅子大開口搶錢啊!”
“光是傅西洲給我買的那幾十個包,都不止三百萬,你覺得我在搶錢,那我報警了。”
白蘇心虛地大叫,“你那些東西算什麼!西洲都跟我解釋清楚了。你不過是我的替身,現在我回來了,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是嗎?那他有冇有告訴你,我們是夫……”
“小薇!”
傅西洲強勢地打斷了我的話,“我找了你三天,你怎麼可以離家出走?”
“家?”我環顧四周,目光灼灼地盯著他,“這個家裡還有我的位置嗎?”
傅西洲低下了頭,“她隻是借住,等她找到房子了就會搬出去。”
白蘇跳上去勾住他肩膀,“不嘛,我要跟你住,你讓她走。”
傅西洲的臉色柔和了些,低聲說:“蘇蘇,聽話。”
有了撐腰的,她又囂張起來,走過來奪走了我手上的鑽戒。
“這是西洲給我買的戒指,當初我拒絕了他的追求,他才施捨給你的。現在,還給我!”
她放在無名指上比了比,可無論如何也戴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