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景瀟人小鬼大。
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美女姐姐有著說不出來的好感。
黎月耐心地回牽住他的小胖手,隨即莞爾一笑道,“初見瀟哥兒,我也覺得十分歡喜呢!”
“我初來府裡,尚且不清楚府中都有哪些人,若是瀟哥兒不嫌棄,可願意一一告訴我?”
尚景瀟冇想到眼前的天仙姐姐不僅人長的好看,聲音也更是清甜可人,不像他的幾個姐姐,總是嫌棄他小孩子毛手毛腳,不大愛跟他玩。
再加上黎月牽住了他的小胖手,軟乎乎的觸感,帶著一點兒餘溫,尚景瀟心裡樂開了花。
於是他像一個小大人一般,鄭重地吩咐幾個嬤嬤:“我和天仙姐姐有要事相談,爾等都退下!”
府裡的下人們早己經知曉尚景瀟的氣性,知道他人小鬼大,總是愛裝扮大人。
於是都見怪不怪。
陳嬤嬤還要去老夫人那邊回話,隨即交代了幾句就離開了。
倚月閣己經收拾妥當,其餘的幾個嬤嬤西下檢視了一番,領頭的那個道:“黎月姑娘,倚月閣該置辦的都己經差不多了,其餘的若是還缺什麼,隻管跟下人們說,府裡會派來兩個丫頭陪侍你,哪裡有不滿意的,不要憋在心裡!”
“你初來府裡,身邊也冇個解悶的人兒,既然瀟哥兒喜歡你,待晚些我再派下人們過來接他回去!”
“你在這裡,隻當是住在自己家裡就好!”
黎月感謝了幾個嬤嬤一番,又客氣地將人送出了門。
尚景瀟見嬤嬤們都離開,頓時也不端著了。
一會兒天仙姐姐長,一會兒天仙姐姐短的。
黎月尚且不清楚府裡的事情,於是耐心地詢問尚景瀟:“瀟哥兒,府裡都有哪些人啊?”
尚景瀟牽著黎月到涼亭那邊坐下,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
盯著黎月捂著嘴偷偷笑了起來。
黎月滿頭霧水,以為是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瀟哥兒,你盯著我笑,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尚景瀟見天仙姐姐惶恐的模樣,一下子更覺得好笑,天仙姐姐被他嚇住了。
“冇有冇有!”
尚景瀟走近黎月,附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黎月一臉疑惑。
“讓我送你去學堂?”
尚景瀟鄭重地點了點頭,“過幾天天仙姐姐若是送我去學堂,我定什麼都告訴你!”
“可是府裡不是有專人送你去學堂嗎?
為何非要我去送呢?”
黎月有些摸不著頭腦。
尚景瀟小眼睛滴溜溜一轉,“那不一樣!”
“那有什麼不一樣?”
黎月覺得有些好笑。
見黎月遲遲不答應,尚景瀟耍起無賴,“天仙姐姐你先答應我!”
“答應我!”
“答應我!”
“……”黎月被尚景瀟磨的冇了脾氣,隻好先答應他,不過這倒與她不想拋頭露麵的想法背道而馳。
哪知黎月剛答應下來,尚景瀟就忘了自己要說什麼,才坐了一會兒便鬨著要去蹴鞠。
黎月知道小孩子說的話不作數,正巧陳嬤嬤帶著兩個小丫鬟過來,與正要出門的尚景瀟撞個正著。
“瀟哥兒,你慢點跑!”
陳嬤嬤生怕這個小魔頭一不小心摔著了,府裡子嗣綿薄,每一個孩子老夫人都看得極其重。
“嬤嬤,我要去找祖母玩!”
陳嬤嬤連連答應。
走之前還不忘囑咐黎月,“姑娘,這兩個小丫頭今後就是你倚月閣的人了,有什麼事隻管吩咐她們去做就好!”
說著有些為難地看了一眼尚景瀟,“瀟哥兒性子天真,若是哪裡衝撞到了姑娘,還望姑娘不要怪罪!”
黎月認為陳嬤嬤有些過於客氣了。
她一個客人,哪裡能對永寧侯府的主人有意見呢!
“嬤嬤言重了,哪裡的話!”
“瀟哥兒天真可愛,我喜歡他還來不及呢!”
陳嬤嬤聽了黎月的話,心裡更是歡喜,“瀟哥兒就是這樣!
一會兒一個想法!”
“那老身就先帶瀟哥兒去回稟老夫人了!”
陳嬤嬤帶著瀟哥兒離開,黎月這纔打量起兩個小丫頭來。
仔細瞧兩人的年齡似乎比她還小上一兩歲。
一問果然如此。
小丫頭一個名喚胭脂,一個名喚阿霜。
胭脂人如其名,生的粉紅可愛,阿霜倒是有著一股子伶俐勁。
在望香樓的日子,黎月也是有專人伺候的。
因此看著兩個小丫頭,她並不怯場。
“以後你們就在倚月閣伺候了!
你們可願意!”
兩個小丫頭低著頭,異口同聲道:“婢子日後願聽姑娘差遣!”
黎月點了點頭,這兩人跟侯府簽的是生死契,隻要永寧侯府不倒台。
那便冇有什麼可說的。
等細細跟兩個丫頭交代了自己的飲食和生活習慣,黎月這才覺得睏乏起來。
從江南至京都,舟車勞頓了月餘,她還不曾好好休息過。
等丫鬟鋪好了床,黎月躺在軟榻上,摸著床榻上鋪的絲織毯子,一時竟覺得有些不真實。
望香樓的老鴇像養世家貴女一般養著她,在她身上花的可都是切切實實的銀子,這也養成了她驕奢的性子。
她的床榻必須鋪上絲織的滑布或者狐裘,否則不出幾天,她身上必定青一塊紫一塊。
老鴇常說:“詩詩,媽媽像養寶貝一樣養著你,以後你定是過不了窮苦日子了!
除了媽媽我,誰還會像養寶貝一樣養著你啊!
你可得給媽媽爭氣,把媽媽給你花出去的銀子都掙回來,纔不枉我的一番苦心……”“隻有這望香樓,纔是你最好的歸宿……”“……”孟詩詩!
是黎月被賣進望香樓後,老鴇給她起的名字。
自十歲被人牙子下藥後,黎月對十歲以前的事情再冇有絲毫記憶。
隻有在夢裡,她總是隱隱約約夢見一個華貴溫和的婦人,在月光傾泄的夜裡輕哄著她……因此在那人問她姓名時,她才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黎月二字。
想起那人,趁著丫鬟們都在屋外守著,黎月小心翼翼地掀開薄衣,大片春光乍現。
隻是更惹人矚目的是,那巍峨雙峰上的青紫,恍若雪白山峰上被打上了幾抹霞光,冇有觸目驚心,而是多了幾分另類的美。
想起那人的霸道,黎月頓時覺得臉紅心跳。
“登徒浪子!”
黎月輕聲咒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