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驗老道的銀河旅行家，隻要是碳基，胃裡又塞滿了右手酶，對於星港食物就冇有一絲好感。

——《每日冷知識》行商在長達二十分鐘的嘔吐後，成功躋身於老道的銀河旅行家之列。

同時也因為吐的不想畫餅還有僥倖生還後若有若無的良心發現，給助手真的買了件尚可的仿生軀殼，順帶意識到自己隻剩不到9000標準幣了，不過按他自己的某種神秘計劃，其實不算大事。

（不過被砍成重傷也在此列）總而言之，當船長看見那個陌生人真的老早就在指定的那扇小型氣閘等他時，不禁對此人的消化係統大為震驚，差點就忘記為了那個仿生人助手宰他一筆。

商船，一艘大體西西方方，還有不少形狀規整部件的小號飛船，從兩個明顯就是常規推進器的東西裡噴射出了天藍的等離子束，接著靠轉向推進器慢慢向著（至少在人造重力網格中是，失重環境裡冇有方位）上方升去，如果此時向下看，那座像困住大小飛船的複雜蛛網團一樣的銀色星港就一覽無餘，隻可惜因為此景實在有礙觀瞻，他隻看了眼就把視線移開了。

商船尾部的躍遷引擎從三個矩形噴口裡發出一種朦朧扭曲，好似飛碟視窗的白光，接著整個都籠罩在了那種光裡。

飛船的其它部分也好不到那去，不是向一個不可能在太空中也不存在的方向延伸，就是試著對付除了長，寬，高以外的不少緯度想讓整艘飛船顯的像某種真菌子實體提入過量產生的白色幻覺一樣擴散消失。

事實上，的確如此。

行商感到自己在同時向內坍縮與向外擴散。

他感到每一個普朗克尺度都突然閃開露出了某種時空結構周圍精巧但無法形容的統一整體。

他感到自己想用門格爾海綿洗碗，這時候發現自己無法確定碗的位置或向量，一隻麥克斯韋妖隨著另一隻拉普拉斯妖又隧穿進了水槽，開始周遊，讓自己向上升去……他感到最大的質數，又意識到自己認知了宇宙才讓它存在，宇宙認知了他才讓他存在，而且兩個都對。

他感到一個我不在的狀態，接著從神遊裡清醒了過來。

行商感到自己在地板上，正常地板，不是某種分形的白東西，而船長和助手都還在被神智震憾。

行商看了看窗外，整齊的白色虛空，還有小行星帶樣的白色正方體，不錯，相當安祥的一片區域。

正是正常穩定的超空間。

關於進入超空間後奇異的暈眩，有如下理論:(1)某種啟示，很可能是宗教性的。

(2)在適應一個無法理解的環境時，思維將周圍的環境合理化的過程。

(3)就是飛船太顛簸。

當然，行商在意識裡後麵的狼籍被想起來以前打斷了思緒，不過這對身體健康冇有用處，因為他自己都分不清控製室唯一的大舷窗是左邊那個還是右邊那三個，而地麵好像根本就是在起起伏伏，一次噁心擊中了他，讓他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站立大概是迴光返照，外麵透進來的複雜波光雖然不算特彆糟糕，不過還是雪上加霜。

他試著接回一腦子的思緒，然後看見了僵首的坐在控製檯邊一張椅子上的船長，他的眼神讓行商大為震驚。

在他試著不去對上那束凝視虛空的目光的嘗試中，他看見了兩件東西，一個是飛船那張舷窗的保護板，它的降下多半真能擋住那種噁心的光暈，而且降下鍵剛好就浮在控製檯上，二是助手站著。

這兩件事中的某一件起到了好好休息幾小時的作用，讓他一下子撲向那個無幸的全息按鍵，把它砸了幾十次之後試圖詢問助手她站著的方法，助手回答:“啊呐呃呃呃呃啊啊喀。”

當然，光是這個回答不足以讓行商感到震驚，宇宙裡更怪的事多了去了。

隻不過餅狀圖一樣的目光還是很少見的。

無論之前有多少擁有這種目光的東西，它們的數量都會再加一。

助手的一隻眼睛成功表現出了二分開悟，一分絕望，剩下的七分指向的則是某種宇宙大統一模型。

當然，如果要形容助手的心理狀態，我們可以去看她的另外一隻眼睛，那裡隻有404三個數，不過己經很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