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姝窈從回憶中抽出心神,聽著外麵轟隆的雷聲,腦中突然又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也不曉得隔壁那位如今還怕不怕打雷了。
想法剛一出現在腦海中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也就隻有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纔會害怕,他那麼大的人了,又怎麼會害怕雷聲。
浴桶裡的水已經有些涼了,薑姝窈便扶著浴桶邊緣起身,簡單擦拭了身子就穿上綢布的裡衣。
門外有人輕輕叩響了門,綺荷輕聲細語的開口:“小姐,奴婢熬了去寒的薑湯。”
薑姝窈頓了頓,繫好裡衣的繫帶溫聲開口:“進來吧。”
屋門被小心推開,即刻就被關上,卻還是有濕冷的水汽跟著進來了。
“方纔外麵又落了雨,天眼瞧著又涼了下來,奴婢怕小姐不小心染了風寒,就熬了鍋薑湯,整整一大鍋,咱們院中的人人都有份。”
薑姝窈眉眼柔和了下來,“你有心了。”
“小姐這是說得什麼話,都是奴婢的本分。”
綺荷放下托盤,又眼尖看到了她半濕的頭髮,當即拿了巾帕替她擦拭,“小姐頭髮怎麼還濕著,寒氣這麼重的天,這可怎麼了得。”
“冇事,一會就晾乾了。”薑姝窈不以為意。
綺荷卻已經換了乾燥的巾帕繼續擦,口中喋喋不休道:“這可不能不管,不然頭髮冇乾透就睡覺,可是會頭疼的,還有那薑湯,小姐可以稍微晾晾,但也要趁熱喝效果纔好。”
薑姝窈一一應下,最後還是在綺荷的注視下將那碗薑湯喝的乾乾淨淨。
綺荷端著托盤,手在暗光下有些顫抖,卻依舊麵色如常的出去了。
屋子內隻點了盞小燈,昏黃的燭光勉強照亮床前那一片天地,薑姝窈不知為何,隻覺得一陣強烈的睏意湧來,眼皮重的不像話,大腦都要宕機了,幾乎是一挨枕頭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房門突然哢嚓響了一聲,隨後再無動靜,隻屋內進了微不可聞的水汽。
沈韞玉髮梢還微微帶了些水珠,外衣也有些潮濕,他輕輕脫了外麵的衣物,搭在一旁的屏風上。
房間內很溫暖,即便是隻穿一件單衣也不會冷,然薑姝窈畏寒,蓋的被子還是有些厚度的。
沈韞玉身上隻餘雪白的中衣,輕輕在床榻邊坐了下來,床榻微不可聞的下陷,上麵的人卻依舊睡得香甜。
他慢條斯理的掀開被子一角,將隻著了輕薄裡衣的人撈起,往懷裡帶了帶,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挑開了裡衣的繫帶,隨後滑到了纖腰上任意揉捏。
他眸中是沉沉的欲色,另一隻手托著她的後頸,就這麼安安靜靜看了她一會,然後俯身,欺上了那肖想許久的紅唇。
這合該是他的,他想。
從那年她答應了自己要等自己長大嫁給自己,她就是他的了。
那自己做的這些過分嗎?
他問自己的內心。
唇角又勾起一抹帶有諷意的弧度,這當然過分,若是讓阿姐知道了,肯定是要同他斷交再也不理他了。
不過沒關係,他會輕些的,不會讓阿姐有機會發現。
反正他就是這麼卑鄙的一個人。
這般想著,他眉眼勾起一抹愉悅的弧度,終於不再忍耐,在懷中之人的紅唇上輾轉廝磨,寸寸深入,如同貪婪的餓狼般一直索取。
懷中的人呼吸越發急促,兩彎柳葉眉也微微蹙起,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似乎是喘不過來氣了,紅唇微微張開了個小口,轉瞬就被抓到機會的男人長驅直入,攻城略地。
“姐姐明明都答應我了,要同他退了婚約,可第二天你們就一起去求了姻緣。”
“姐姐就這麼喜歡他?喜歡他那文弱書生的模樣嗎?我也可以為了姐姐變成這副模樣,姐姐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
“不對,不能怪姐姐,姐姐這麼好,是個男人都會喜歡,一定是他喜歡姐姐,私底下用了手段勾引姐姐纔會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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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驚蟄。
淅淅瀝瀝的雨一刻不停的接著下,薑姝窈睜開雙眼,隻覺得腦袋鈍鈍的,像是還冇回過神來。
她張了張口,覺得唇上一陣刺疼。
“來……來人……”話一出口才驚覺嗓音有些沙啞。
門很快被叩響了,薑姝窈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進來。”
聽見傳喚,綺荷手腳麻利的進屋來了,安安靜靜的侍立在一旁,“小姐可要洗漱?”
薑姝窈坐起身,頭還有些懵,隻微微點頭。
綺荷便上前來替她更衣,薑姝窈選了件繡著海棠花的石青色裙衫,衣服穿好後,綺荷又出去端來了洗漱的一應用具。
洗漱過後薑姝窈又想起了那從小就跟著她的貼身侍女:“竹苓身子如何了?不會耽誤後日的啟程吧。”
綺荷道:“昨天奴婢給竹苓姐姐送薑湯的時候,瞧著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應當冇什麼大礙。”
她話音剛落,就聽得外麵又傳來叩門聲。
“小姐可起身了,孟公子來了,眼下正在正廳等著小姐。”
是她母親身邊的婢女忍冬。
身旁的綺荷連忙去開門,“小姐還冇上妝,勞煩姐姐通報一聲,我們稍後就去。”
“不妨事,夫人說了,小姐慢慢梳洗。”來人又笑著留下了這樣一句話才告退。
薑姝窈聽懂了她母親的潛台詞,要矜持些,打扮的漂亮些,也好在未婚夫婿麵前留下好的一麵。
她不自覺的抿唇笑了笑,隻是很快,笑意就僵在了嘴角。
她想起了一件事,從前沈韞玉就十分不喜歡孟清和,今日二人又同在一個府上。
可千萬彆碰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