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風吹雲動,霧氣漸漸散去。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了,人群中的議論之聲卻絲毫冇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談論的更熱烈。

不論寒冬還是盛夏,午時三刻的時候,太陽高懸天空中央,是地麵陰影最短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被認為是一天當中“陽氣”的時候,而砍頭殺人是“陰事”,無論被殺的人是否罪有應得,做出判決的判官、監斬的官員、行刑的劊子手大多心裡不安,怕鬼糾纏。這自然是無中生有的事,可他們仍要求個心安理得,自然要選在“陽氣”最盛的午時三刻,方纔鎮得住那些妖邪。

妖邪可不邪,人心才邪。

陳曉曉身材高大,光是站著,就比尋常人高出一個頭,龍煜則比他低上半個頭,雖然他們來得晚了,可點起腳尖,仍是看得清楚法場上的一切。

那城守模樣的年輕男子揮了揮手,便有人端上一盤子的饅頭。

刀勝笑了笑。

午時三刻到了,那城守朗聲道:“午時三刻已到,問斬!”

劊子手動了,他往前一步,喝了一碗烈酒,隻是含在嘴裡,托在手中的大刀橫在眼前,嘴裡的酒吐了上去。

可同時,人群之中,也有人動了,數十個手握大刀,黑巾蒙麵的人一躍而上,與此同時,刀勝站了起來,往後一腳便踹在那劊子手心窩,一把將那人踢了出去,另一個劊子手見狀,立刻揮刀便砍,可刀勝比他更快,一腳踢罷,腳未落地,另一隻腳便離地飛了起來,一腳點在那劊子手手腕,手中大刀登時落地,刀勝落地,頭又往那劊子手胸口撞去,便將另一個劊子手也撞落在地。

這一下變化來得太快,人們反應過來,都驚呼一聲,那城守喝到:“有人劫法場,給我抓住那些惡賊。”

官兵們也手持一槍與那群黑巾人打了起來。

人群中不少人已經跑了,仍是有許多膽子大些的留下來看熱鬨。

看熱鬨,似乎是這個民族的傳統。

已經有黑巾人給刀勝割開背後繩子,刀勝撿起地上一把大刀,頓時刀意縱橫,衝殺在前的官兵們手中銀槍寸寸斷裂。

刀勝並不戀戰,朗聲道:“你的饅頭不好吃啊!”率先一躍而起,躍過人群而去,那數十個黑巾人也跟著撤了。

城守揮了揮手,示意手底下人不用再追。

人群中已經有人開始議論紛紛: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有人成功劫了法場?我看著冷城守也無能得很。

“是啊,聽說他不過二十七歲,這樣年紀的人不經曆風浪,的確擔不起事。”

“你們彆這樣說,自從他來到姑蘇城,我們的日子確確實實比以前好,不是嗎?”

…………

有些人事情辦得好,人們把他捧上天,可一旦他做了一件錯事,把他們往地上踩得,依然是同一群人。

陳曉曉道:“我們追上去看看?”

龍煜的肚子又叫了一聲,苦著臉說道:“曉曉,這次,你要追,你自個追,我真要去吃飯了,這誰頂得住的。”

陳曉曉大笑道:“好吧,我看那群人也不是壞人,那凶犯刀法不賴,剛纔刀意攀到巔峰,那群官兵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是出刀的時候,刀意銳減,隻是削斷了他們的長槍。”

人群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了,眼前卻突然出現一個年輕人,正是那個城守,隻聽他緩緩說道:“兄台見識不凡,不知師承何門何派,可否賞個臉,喝一杯?”

陳曉曉一聽有酒喝,一下子來了興致,卻是龍煜搶先答道:“我隻想先吃個飯。”

那城守微微一笑,道:“那自然冇問題。往東三裡,便是姑蘇城最有名的酒樓,寒衣食舍,那裡有姑蘇城最好的酒,最好的菜。”

幾人入了寒衣食舍,那城守似乎是這裡常客,隻是跟老闆微微點頭,那老闆便去後廚吩咐了。幾人剛落座,龍煜大聲喊道:“先來一些能吃的。”

小二應了一聲,冇多久便端上了許多精緻糕點。

龍煜再也不顧得外人在,直接用手抓起便吃。

那城守道:“我叫冷麟,寒冷的冷,麒麟的麟,不知二位兄台尊姓大名。”

龍煜道:“我叫龍煜,是個剛出門的遊…。”

龍煜還未說出“俠”字,卻被陳曉曉搶白道:“遊曆求學的學子,我叫陳曉曉,是他的同窗,也是一起長大的好友。”陳曉曉白了龍煜一眼,這個白癡,彆人可是城守,你說自己是遊俠?就是餓了,也不急著去吃牢飯吧?!

冷麟點頭道:“好男兒要麼馬革裹屍,馳騁沙場,要麼羽扇綸巾,談笑鴻儒,指點江山,方纔聽陳兄弟言語,還以為是前者,不過,求學也不差。現在遊寇作亂,江湖亂的人,帝國一心想要武力鎮壓,所以,帝國一直興武不興文,其實若真有大儒大學士,未必不可做到遊寇與帝國共存,未帝國所用。”

那冷麟自顧自的說完,陳曉曉和龍煜冇什麼興趣聽,隻是自己喝酒,自己吃菜,冷麟冷笑一聲,心道:可冇半點學子模樣啊,反倒像極了江湖豪客。

冷麟又舉起酒杯道:“預祝二位兄台求學成功,金榜題名。”

三人碰杯,冷麟還想講話,一個官兵打扮的人,在他耳邊不知道說了一些什麼,冷麟抱拳道:“我還有要事處理,這便告辭了。這一席酒算我頭上,若是二位在姑蘇城遇到什麼麻煩,儘管來城守府找我,在姑蘇城,冷某講話,還是有些分量的。”

陳曉曉和龍煜也分彆抱拳,說些客套話。

冷麟走後,龍煜問道:“他乾什麼請我們吃飯?”又將一大片回鍋肉往嘴裡塞去。

陳曉曉歎了口氣道:“龍煜,我能退團嗎?明明你是團長,怎麼事事問我?”

龍煜訕訕一笑,也不顧手上油漬,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大咧咧的說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你長得帥,你分析。”

陳曉曉道:“還能為什麼?拉攏我們唄,城守不像騎士,武力超群,他們需要不少江湖人為他們賣命,去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也好,保護他們也好,總是用得到的。光用一頓飯,不太夠啊。”陳曉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彆吃了,帶你去個好地方。”

龍煜問道:“什麼好地方?我看這裡不錯,酒菜都不錯!”

陳曉曉突然一個激靈,渾身顫抖了一下,示意龍煜不要說話。龍煜“哦”了一聲,隻吧唧吧唧嘴,不再說話啊!陳曉曉鼻子用力的嗅了嗅,似乎在尋找什麼。

“曉曉,我冇吃飽…………”龍煜喊了一聲。

“跟我來!”陳曉曉用力嗅了一下,已經拔腿往外麵走去。

陳曉曉一邊嗅,一邊走,龍煜則在後麵緊緊的跟著。終於,陳曉曉在一間高樓前麵停下了腳步。耳邊頓時響起鶯鶯燕燕之聲,眼前多了好幾個姑娘,衣著暴露,身形婀娜,站在門口搔首弄姿,門上牌匾書寫著三個大字:醉夢樓。龍煜登地臉色一紅,他臉皮雖然厚,也經常嚷著要去這些地方長長見識,可一旦真的到了這裡,龍煜的雙腳就像灌了鉛一樣,怎樣也邁不開。

他從來冇見過這麼多女人,更彆說是如此打扮和穿著的的女子。隻見一個女子含著笑迎了上來,那女子酥胸半露,走一步搖三步,掩蓋不住的胭脂味撲麵而來,將一隻手搭在龍煜肩之上,媚聲道:“小少爺,您可好久冇來了,有冇有想人家啊。”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龍煜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心裡罵道:笨蛋龍煜,你快答話啊!快答話啊!我雖然是個初哥,但看起來一定要像個老手!不能這麼丟臉!不然會被嘲笑的!

人越想做什麼事情,往往越做不成什麼事情。

這一刻,他突然成了個啞巴,平日裡利索的嘴皮子不知道去了哪裡。

陳曉曉看著龍煜靦腆的樣子,覺得好笑,不由的越笑越大聲。說道:“龍煜,你怎麼了?走啊,吃飯去啊!你不是還冇吃飽嗎?”

進去還是不進去?這是一個問題,龍煜狠狠的白了陳曉曉一眼,這是吃飯的地方嗎?龍煜心裡又是好奇又是牴觸,他對新奇的事物總是充滿興趣,可是這算的上新奇嗎?似乎很早之前,就有股一種激動,一股衝動。可是理性又跟他說,他不該進去,他從來不看低任何人,不看低任何行當,龍煜一直認為就算是妓女,也一樣需要尊嚴,可是尊嚴是彆人給的嗎?尊嚴是自己掙的!如果自己把臉丟在地上踩,又怎麼奢望彆人來撿?

龍煜轉身想跑,又轉念一想,她們出賣色相,無非是為了生活,我去光顧她們,是照顧她們的生意,是為了讓她們更好的生活下去。像我這麼偉大的人,一定要濟世救世,普度眾生。她們也是眾生的一份子,應該去普度普度!龍煜終於替自己找好了一個正當的理由,嘿嘿笑了一聲,終於鼓起勇氣,邁出了第一步,朝著醉夢樓裡麵走去。

陳曉曉本來想看龍煜的笑話。卻冇料到龍煜心態轉變極快,短暫的害羞之後,居然就摟著一個姑娘朝裡麵走去。陳曉曉突然有些擔心自己的銀子,這小子不會真的叫好幾個吧?

龍煜好奇的問道:“曉曉,這裡白天也開門做生意?”

不等曉曉回答,被龍煜摟在懷裡的那個姑娘卻搶先回答:“小少爺,這裡可是姑蘇城。我們醉夢樓可是全天營業的,不分白天晚上。隻要你有錢,隻要你願意,哪怕你們是野獸,我們也接待。”

邊上另一個姑娘嬌笑一聲道:“小浪蹄子,你巴不得來的人是野獸吧,好滿足你這“坐地吸土”的騷娘們。

“哎喲,春紅姐,咱們誰也彆嘲笑誰,你可比我浪多了!上次喊得整個樓都聽見了,可羞死人了。”說完一起咯咯大笑起來。

那笑容當然有些假。

為了討生活而展現出來的笑容都有些假。

但女人縱然麻煩,但絕不討厭,尤其是出來討生活的女人,更使人討厭不起來。

龍煜掏出二十兩銀子,大氣的賞給她們。

陳曉曉那廝也已經摟著兩個姑娘,左邊那姑娘說道:“夏桃姐說的是,我們有些姐妹白天上班,有些姐妹則上夜班。您是不知道,有些大爺就喜歡白日宣淫!”說著拍了拍陳曉曉的胸膛,笑道:“這位大爺,你喜不喜歡白日宣淫啊?”說完也咯咯咯媚笑起來。

陳曉曉在她屁股上狠狠的捏了一把,笑道:“白日宣淫?我做這些事情向來不分白天黑夜的!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能力太強,有時候從白天乾到晚上,有時候又從晚上乾到白天,人稱高龍一杆槍、快感大炮神!你想不想試試啊!”說完也是嘿嘿笑了起來。

“公子,你好壞啊。”陳曉曉右邊那個姑娘在陳曉曉懷裡一陣扭動,滿眼春意的看了陳曉曉一眼。

陳曉曉肆無忌憚的跟那兩個姑娘調笑起來,嘴上調戲,手上也冇閒著,動作熟練,輕撚慢揉,該輕的輕,該重的重,對女人的“敏感點”熟悉的很,冇多久,就把那兩個小妞弄的渾身冒火,臉上一陣紅暈,露出了餓狼一般的眼神盯著陳曉曉。

我日。這他孃的也太熟練了吧?龍煜看著陳曉曉嫻熟的“身手”,自信心再一次受到打擊,早知道就不進來了。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龍煜的肚子又一次叫了起來,他又餓了。陳曉曉捏了旁邊的小翠一把,丟下一把碎銀,喊道:“老媽子呢?快給我們準備一間包廂,再上一桌上好的酒菜!”

不是吧?這麼快?我還冇準備好呢。龍煜輕聲問道:“隻開一間?”熟歸熟,但是第一次就一起做這種事情,我難道在你眼皮底下直接來?

陳曉曉低聲說道:“包廂是吃飯的地方。那個那個啥,晚上再說!”陳曉曉也是有原則的人,調笑調笑還可以,真讓他上,他也未必願意。何況龍煜還是個童子雞,如此寶貴的第一次真的花在這裡?當然,如果龍煜願意,他肯定不會說什麼!

龍煜會願意嗎?他摟著那個姑娘,摸都不敢摸一把。他覺得這是他最慫的一天。

他很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每個人的一生中,難免都會有慫的時候。

陳曉曉看著龍煜,搖了搖頭,浪費!真他孃的浪費!你不行,把你那個也讓給我啊!光摟著算什麼?我這邊已經摸厭了,咱們換換!

陳曉曉笑了笑,突然眼前一亮,嘿嘿笑道:“兄弟,我給你表演表演,什麼叫做魅力!”說罷,手就從旁邊兩個姑娘身上挪開了,走到另外一個小姑娘麵前,那小姑娘一身粗布麻衣,素眉半描,皮膚白皙,手裡拿著一把掃帚在那裡掃地。

陳曉曉清了清嗓子,一副儒雅的樣子,輕聲說道:“美麗的小姐,你的掃帚真好看,能借我看看嗎?”

龍煜險些暈倒。這他媽什麼搭訕方式?這要是能行,老子直接吃一斤砒霜!

那丫頭一句話不說,繼續掃地。

我就說肯定不行!這搭訕方式也太他娘扯了!

陳曉曉繼續清了清嗓子,說道:“姑娘,你放心!我是一個正經人。我冇什麼惡意,我也冇有故意與你搭訕,我隻是想看看你的掃帚。”

你是正經人?這裡是什麼地方?醉夢樓,妓院,這他媽的是妓院啊!你來妓院,居然還好意思自稱說是正經人。龍煜突然覺得,跟陳曉曉一比,自己的臉皮真的是薄到家了。

那小姑娘還是不言不語,甚至冇有抬頭看一眼陳曉曉,繼續掃著地。

陳曉曉臉色有些難堪,不是吧?我的魅力呢?快抬頭看我啊,拒絕我也可以,龍煜看著呢?我不能丟人啊!

剛纔被陳曉曉摟著的那兩個姑娘看陳曉曉吃了癟,立刻迎了上來,笑道:“大爺,您就彆費力氣了,她呀,是個啞巴,不會說話。而且,她隻是一個打雜的,不做生意!您還是跟我們姐妹兩個繼續快活快活!”

陳曉曉“啊”了一聲,原來是個啞巴,我還以為我的魅力不管用了呢!笑了幾聲,又掏出一些碎銀,扔給那兩個姑娘,笑著問道:“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她呢?”

那兩個姑娘笑著把錢收下了,卻是麵露難色,不敢答話。

陳曉曉笑道:“我同你們開個玩笑!走吧,咱們去包廂裡喝酒吃飯!”陳曉曉說完繼續摟著那兩個姑娘,轉身的時候卻故意將一百兩銀票掉在地上。陳曉曉走了幾步,發現衣服被人拉住,陳曉曉回頭一看,卻是那個小啞巴,她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陳曉曉,手裡拿著那一百兩銀票,指了指銀票,又指了指陳曉曉。意思就是這銀票是你的。

陳曉曉乾笑了一聲,接過銀票,道:“謝謝。謝謝!”然後亂七八糟的做了幾下手語。表示感謝,心裡卻是罵道:哎喲,真是個啞巴!

是日,春意已經有些旖旎,雖然還是冬天,龍煜彷彿看到春天已經到了。

陳曉曉抓抓摸摸,輕撚慢揉,恰到好處,又戛然而止。在她們春心萌動的時候又叫她們三個出去。她們三個哪裡能肯,非要纏著陳曉曉,像極了發情的母貓。最後,陳曉曉給了她們不少銀子,她們纔不情不願的離開。

龍煜躺在床上睡著了。

他說他要一個喝酒的朋友,陳曉曉便打發走那三個小妞,就又打開了一罈子醉生夢死,一口氣喝了半壇,然後推在龍煜麵前。龍煜心道:你這是喝酒還是喝命?可是這牛已經吹出去了,跪著也要喝完。龍煜拿起那半罈子醉生夢死,一飲而儘,還很裝X的說了一句痛快,話剛說完,他就趴在了桌子上麵,一動不動了。因為他看到陳曉曉又開了一罈醉生夢死。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醉倒”,他很有可能成為龍家第一個喝酒喝死的人。

陳曉曉無語的瞧了瞧龍煜,出去開了另一個房間睡覺去了。

龍煜藉著酒意睡了一覺,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醒了。他知道自己已經睡夠了,可是他不願意睜開眼睛,他喜歡閉著眼睛思考一些問題。可是,現在冇什麼問題困擾著他,他唯一糾結的就是要不要把自己寶貴的第一次交代在這裡。然後他聽到一陣聲響,是推開門的聲音,他喝道:“誰?”定睛一看,卻是白天那個小啞巴,小啞巴慌慌張張的跑到他身後,顫抖著躲了起來。這時候門外闖進來幾個青衣人,手持鋼刀,明晃晃的,閃的龍煜眼睛有些疼。

龍煜將小啞巴護在身後,朝著那群黑衣人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其中一個黑衣人說道:“小子,把後麵的小姑娘交出來!不然,彆怪本大爺手裡的刀不長眼。”

龍煜笑,刀當然不長眼!刀如果長眼,豈非是妖刀?

龍煜笑道:“哎喲,都是來這裡尋歡作樂,找哪個姑娘不是找?你們非要這個乾什麼?要不這樣,你們賣我個麵子,你們去找其他姑娘,錢算在我的頭上,我們交個朋友如何?”龍煜當然知道小啞巴被人追殺。

他不喜歡麻煩,可是麻煩總能找到他身上。

有些人天生就是管閒事的命。

龍煜就是這種人。

“找死!”那黑衣人喝道,手一揮,說道:“上!”

一陣寒芒閃過。

龍煜將手上的血抖了抖,然後將寒芒插回劍鞘。

他的劍足夠快,如果他想殺人的話。

那三個黑衣人當然不是什麼高手,所以他們死了。他們看到龍煜的劍出了鞘,龍煜的劍在那一瞬間好像就到了自己跟前,然後他們喉嚨間感到一陣寒意,然後就死了。

“你被人追殺?”龍煜問道。小啞巴水汪汪的眼睛好像在流淚,看著龍煜。

“忘了,你是一個啞巴!這樣,你識字嗎?我寫下來,你點頭或者搖頭,可以嗎?”

“幫幫我。”

“誰?誰他媽在講話?給老子出來!”龍煜緊握寒芒的手在顫抖。他警惕的看了看,他瞧了半天,突然覺得聲音好像是從眼前傳來的,他低頭,看著小啞巴,驚奇的說道:“你會說話?”

小啞巴點了點頭,再一次哀求道:“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