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孤獨是一件蓑衣,把不關心的一切,都化作風雨融入天地,隻把深愛的,默成天機。

四方城,帝國最大的都城,光是占地麵積,便是夜弦城的二十倍之多,更是天下武林人爭相前往的地方,因為,那裡有最快的馬,最烈的酒,最美的女人。那裡能滿足人的一切**。

一個院子套著另一個院子,一個人便孤獨的坐在涼亭頂上,默默的喝著酒,他的氣場便是淒涼孤獨,帝國百官都道此人不結黨羽,不與人私交,難以靠近,是朝堂之上難得的清流。其實他內心火熱,隻是,他隻關心他深愛的東西,除那之外,萬般萬法皆不入他眼!

涼亭之中,兩人正在對弈,涼亭之上的人便默默聽著。

騎士團團長!

帝國中最具權勢的三個人全聚集到了這裡。

那執黑子的人落了一子,道:“聽說天權珠重出江湖了。”

那執白子的人良久未落子,反而是將白子重新放入棋盒之中,喝起了茶,道:“已經飛鴿傳令了,夜弦城附近出任務的騎士都會過去,不過,品階最高的不過是老毒物的五席,劉震南,他武道境界一般般,幻術倒是不錯。”

那執黑子的人敲了敲棋盤,道:“這棋不好下啊。天權珠這麼重要的事物,光一個劉振南,哪裡夠?”

白子入盤,一下子吞掉黑子一片,道:“是,不過夜弦城的新城守也是個狠角色,力宗傳人啊,一拳撼地三萬尺,世間唯我力宗人!當年令整個江湖聞風喪膽的殺手團喪葬七刀七個人,被上一任力宗宗主武長風一人打散,七個開陽境界以上的頂級殺手啊,最強的那個更是到達了搖光中星位,這樣的組合,七對一,仍是被武長風儘數宰掉,雖然武長風不久後便逝世,可那樣一個堪稱無敵的人,他的傳人能是廢物嗎?”

那執黑子的人也不急著落子,看了看局勢,反倒悠閒的喝起茶來,隻聽他幽幽說道:“還是不夠啊。”

那執白子的人笑了笑,道:“我當然知道不夠,那暴脾氣的傢夥也去了。”

那執黑子的人難得露出了一抹笑容,淡淡的說道:“七個團長,各個心比天高,互相看不順眼,也就你與其餘六人關係都不錯,如果是雷帝親去,除非是武評榜山前十的怪物們出手,不然絕對不會出什麼岔子。我們,也該走了,不把那個女人攔住,國師該不高興了!”又是抬頭朗聲說道:“天鴻子,你走不走?!”

涼亭上麵那人冇有答話,隻是率先施展輕功,絕塵而去。涼亭內兩人也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三個團長親自出手,攔不攔得住那人那槍?

誰知道呐?

夜弦城。

夜弦城外的小村落,高龍村。

快入夜了。

夕陽已經看不見了,隻是落日的餘暉還在照著,在山的那邊,落下一大片的紅色,鮮豔,嫣紅,彷彿鮮血一般。

那個老頭突然將眼睛睜開,龍煜能感覺到,殺氣,實質一般的殺氣。

殺氣一閃而過,老頭看了看陳曉曉說道:“小子,你不要插手,我饒你不死。”

陳曉曉笑了幾聲,一本正經的問道:“那我插腳行不行?”隨後便跟龍煜一起大笑起來。

那老頭已經在他們嘴裡吃了不少虧,知道他們嘴皮子利索,多說無益,直接說道:“你們還不知道我的身份吧。老夫劉震南,是第七騎士團的五席。你們應該很奇怪吧,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劉貞男?臥槽,他爸媽真的不要臉,兒子還冇長大,就給兒子取名叫貞男,是不是還有一個妹妹叫烈女?

龍煜低聲問陳曉曉道:“什麼叫五席?”

陳曉曉知道龍煜冇什麼常識,見多不怪,低聲答道:“騎士團除了團長跟副團長之外,所有人根據實力進行排名。排位越靠前,實力越強,也就說這個老頭在第七騎士團實力排名第五。”

劉震南還想再說,卻聽龍煜說道:“不奇怪,不奇怪,我們一點都不想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或者說,你出現在這裡,關我們屁事?”

劉震南氣的牙齒打顫,他本來在這附近執行任務,聽說天權珠在這裡出現,就接到上頭的命令,要將天權珠安全護送回帝國首都,他本來認為事情會順利,哪裡知道會遇到龍煜跟陳曉曉兩個傢夥。

當然,他依然認為事情會很順利,因為差太多了,那兩個人的實力跟自己差太多了。

龍煜又低聲問道:“你能感覺出這傢夥實力達到什麼境界了嗎?”

陳曉曉搖了搖頭,說道:“感覺不出,但是不會低於天權!怕他個球!不就是打架嗎?乾他孃的!”

龍煜也是嘿嘿笑道:“乾他娘就不必了!乾他女兒吧!不對不對,這老頭這麼老,乾他孫女還差不多!媽的,我攻左,你攻右!搶他錢財,劫他孫女!”說完便提起寒芒衝了上去,陳曉曉一愣,雙手都漲大了好幾分,也從右翼直取劉震南而去。

龍煜邊跑邊念訣,快要接近劉震南的時候,往後一跳,拉開距離,口中訣已經唸完,龍煜喝道:“凍!”劉震南的腳上便結了厚厚的一層冰,動彈不得。龍煜喊道:“曉曉,趁現在!”

陳曉曉雙手合十,兩臂漲大的有些恐怖,彷彿小腿一般粗細,一股靈力在他手掌聚集,隻聽他喝道:“人間大炮!”雙手間聚集的靈力就朝著劉震南打去。那劉震南雙腿被凍住,閃避不了,眼裡精光閃動,用力一揮,正擊打在陳曉曉的那一擊氣功炮上,陳曉曉的氣功炮居然被打散了。

劉震南又動了動身子,腳一抬,龍煜弄出來的冰就碎掉了。

隻聽他說道:“不錯的配合。可惜,你的冰強度太低,隻要我願意,隨便你凍住多少次都可以走出來。你的氣功炮還很欠缺火候,很不成熟,不成熟到我用一隻手就可以擊散。”

“曉曉,我們好像被小瞧了!”龍煜笑道。

陳曉曉點了點頭,不置可否。

為什麼,為什麼這老頭不發動攻擊,如果他發動幻術,讓我跟龍煜都中了幻術,然後自相殘殺,豈不省力?陳曉曉仔細回想,剛纔龍煜是怎麼中幻術的,是通過談話,還是通過什麼介質?幻術作為一種精神攻擊,雖然強大,但是也需要通過一些介質來發動,比如不經意但卻隱秘的動作、聲音、藥物或物件,從而使對方陷入精神恍惚的狀態,然後在腦海中產生各種各樣的幻覺。

龍煜本來擔心離他太近,容易中幻術,這才選擇保持距離的使用遠程法術進行攻擊,隻是現在法術失了效,隻得肉搏。龍煜拔劍就上,越打越快,他從來冇有係統的練過劍法,但他知道。既然劍用來殺人,劍法便也是用來殺人,招數什麼的便隻有殺人的意義,那就是考慮如何殺人的問題。

他的劍招,就剩快準狠。

好快的劍,劉震南眼中震驚一閃而過,左閃右避,他一生專研幻術,極少近身作戰,拳腳功夫更是平平,全仗著境界壓過龍煜一頭,能躲的躲,躲不開的便硬抗,靈力附著在**上麵,雖然衣衫破碎,但是好在未受傷。龍煜高聲喊道:“曉曉,你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老頭後麵?”

劉震南心下一驚,光顧著這小子,把力宗的小子給忘了,體內靈力流轉,往後背流去,好做防禦。

可是,後麵良久冇有攻擊!倒是胸口由於分了部分靈力分了出去,竟是扛不住龍煜那一劍,頓時綻開了一朵美麗的血花。

龍煜食指在寒芒上麵一彈,“嗆”的一聲脆響亮起,寒芒上麵的血跡被抖了出去。隻聽他笑道:“老頭兒,你渾厚的靈力似乎擋不了我這把劍!”

劉震南中劍的地方已經結了冰,晶瑩剔透,他竟然感覺到一絲涼意。

差一點,如果再深半寸,我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了!劉震南再也不顧身份,破口大罵:“卑鄙陰險的臭小子,你竟然敢耍詐!”

龍煜隻是陰險的笑了笑,並不答話,

劉震南突然扭了扭手中的戒指,問道:“你這劍法不錯,是跟誰學的!”

陳曉曉突然大喊道:“龍煜,不要答話!”

陳曉曉喊的雖然快,但是龍煜性子更急,早就答道:“是本天才自創的!”龍煜喊完,就看到劉震南不見了,陳曉曉也不見了。

剛纔的一切恍若一場夢一樣,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做的夢?彷彿他的一生就是一場夢?遭了,遭了,又中幻術了!

陳曉曉早就趕到龍煜身邊,用儘力氣在龍煜耳邊喊了幾十聲。

劉震南說道:“冇用的!這是老夫目前為止最強的幻術!旁人是喊不醒的,除非他自己從幻境裡走出來。”

陳曉曉冷冷的看著劉震南,堅定的說道:“我相信龍煜,他一定能自己走出來的!”

劉震南聽了哈哈大笑:“就憑這小子想走出我的幻術?你知道我為什麼稱這個幻術為最強嗎?因為中招者,產生的幻覺是人世間最難逃過的三樣東西:錢、權、色!多少人終其一生,都在為這三樣東西奮鬥,像這種初出茅廬的小鬼,哪裡經受得了誘惑?他走不出的,他一輩子都要被我困在幻境裡了!”

陳曉曉聽罷,隻覺得糟糕,錢和權龍煜倒是不會在意,可是色?龍煜抵擋得住嗎?想起之前跟龍煜的種種對話,總是離不開妓院二字!難道龍煜真的要被困在裡麵一輩子?

陳曉曉冇來由感到一陣落寞,身上突然靈光爆發,手中結印不斷,都是這個人,阿光也好,龍煜也好,都是眼前這個人害得!

我不會放過他!陳曉曉手中結印完畢,周圍突然亮起一道紅光,紅光一閃而過,像是跑進了陳曉曉的體內,陳曉曉白皙的皮膚突然變得血紅,隻聽他喝道:“開門,休門,生門,開!”

劉震南還未反應過來,眼前一陣恍惚,隻覺得那一瞬間,他捕捉不到陳曉曉的身影了,再一眨眼,陳曉曉已經到了自己的跟前,他的拳頭是血紅色的,眼睛也是血紅色的,皮膚也是血紅色的!血紅色的拳頭打在自己血紅色的胸口上。

然後他飛出去了,帶著無數鮮血飛出去了。

劉震南咳嗽了好半天,吐了不知道多少血,顫抖著問道:“力宗的八門遁甲?,好好好。力宗底蘊果然深厚。”劉震南剛說完,隻覺得自己整個人被提了起來,陳曉曉整個人周圍佈滿了血紅色的光。

不能答話,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不能答話!他旋轉戒指,幻術便發動,而一問話,幻術便是衝我而來,我一旦答話,那我也將陷入幻術,下一拳就殺了他,陳曉曉腦海中反覆提醒自己。

隻聽劉震南虛弱的問道:“知道你師兄為什麼一定要得到天權珠嗎?”

“為什麼?”糟糕,陳曉曉一答話,便知道事情遭了,隻是劉震南心機深沉,故意問與晨光相關的問題,他想也冇想就回答了。

果然,劉震南不見了,躺在地上的龍煜也不見了。陳曉曉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中的幻術跟龍煜之前中的幻術相同,他被奪走了五感!血色一閃,那光亮不見了。陳曉曉不知道該怎麼辦?但是他知道,若是繼續開著八門遁甲,還冇走出幻術,自己就先力竭而亡了。

八門遁甲之術,人體八門像是一個個的閥門,開啟其中一個,靈力宣泄便更快,更猛烈,可是更快更猛烈的靈力宣泄,需要一個極其強健的體魄,強如陳曉曉也隻能開啟到三門而已。

劉震南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痛,生不如死般的疼痛。

肋骨被陳曉曉打斷了好幾根,斷掉的肋骨還戳傷五臟六腑,或者說,整個五臟六腑已經被他打廢掉了。劉震南掙紮著坐了起來,從懷裡摸出一支菸花,放了出去。必須要叫人了,不然老夫今天要死在這裡了。附近應該還有同伴在執行任務。

劉震南看著被剝奪了五感的陳曉曉,他知道。這種級彆的幻術困不了他太久!冇辦法,受傷太重,隻能施放這種級彆的幻術了。他將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雙手不斷的釋放靈力,溫潤著自己的傷口。

“曉曉,你怎麼了?曉曉?”劉震南突然聽到一陣聲音,抬頭看去,龍煜居然在拍陳曉曉的肩膀。

“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這小子怎麼可能自己走出我的幻術?難道是我受傷的原因,術的威力變小了?”劉震南不可思議的看著龍煜。

龍煜理也不去理他,回想了一下,之前曉曉是大吼了一聲,才把我從幻術中喚醒的!於是他也學陳曉曉的樣子,提息秉氣,在陳曉曉耳邊大喊道:“陳曉曉~曉~曉!”

陳曉曉從幻境中解脫出來,第一件事就罵道:“我幹你孃!喊這麼響乾什麼?我又不是聾子!”笑,還是看得到,聽到的世界比較美妙啊。

等等,龍煜?

陳曉曉驚喜的說道:“龍煜,你…。你怎麼從幻境裡走出來的,我聽那老頭說,這幻術厲害的很,還說你一輩子都要被困在裡麵了!”

劉震南豎起耳朵,他也很想知道,龍煜究竟是怎麼走出自己的幻術的!難道這小子真的不受財、權、色的誘惑?

龍煜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權力我本來就不喜歡!我若是喜歡這個,我就在家裡當個太平少爺了,還出來闖蕩乾什麼?至於錢嗎,我倒是挺喜歡得,因為那可以買很多吃得。但是這老頭設置的幻境太蠢了!”

劉震南聽的差點又要吐血,什麼叫設置的幻境太蠢了?

陳曉曉也是不解。龍煜繼續說道:“這裡麵的古玩一看就是贗品!那些花瓶也好,古董也好,玉器也好,一看成色就知道是假的!還有那些字畫,就連夜弦城的假貨市場都比你的看起來更像真跡!老頭,你是不是冇見過那些真跡啊!弄這些贗品糊弄我!什麼?我為什麼分的出來?廢話,真跡就在我家收藏著呢!”

陳曉曉聽了哈哈大笑,繼續問道:“那美色呢?我知道財和權困不住你,可是色呢?你我可是同道中人啊,醉生夢死,石榴裙下,那美女那一關你又是怎麼闖出來的?”

龍煜靦腆的低下頭,小聲說道:“其實,其實我,其實我還是個處男啦。不好意思隨隨便便就……”

劉震南聽了,隻覺得胸口一陣難受,又吐了一口血。他引以為豪的幻陣居然就這樣以如此扯淡的形式被人破了?

陳曉曉聽了卻是哈哈大笑,嘲笑道:“什麼!每天跟我吵著說要去怡紅院,醉夢樓,你居然,哈哈哈,居然還是個處男……”

陳曉曉笑的幾乎直不起腰了,他彷彿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這也是小諸失蹤後他第一次真心大笑。

笑,總歸比哭來的舒服的多。

笑屁啊!老子這叫外淫內純!外表放浪不羈,內心純潔如玉!你懂不懂!臥槽,你還笑,你再笑一個試試!

龍煜的劍快要加在陳曉曉的脖子上麵了,陳曉曉終於強忍著笑意。

龍煜咳嗦了兩聲,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有這麼好笑麼?不就是處男嗎?我這叫守身如玉!哼!

看著受傷的劉震南,龍煜不禁問道:“曉曉,是你打傷他的嗎?”

陳曉曉點了點頭,。

龍煜繼續說道:“你快去找晨光吧。我知道,你有一些問題,必須要弄個清楚!”

陳曉曉問道:“那你呢?”

龍煜看了劉震南一眼,說道:“這一切事端,都是這老王八蛋弄出來的,我非要折磨折磨他,給你和晨光,還有我自己出出氣!嘿嘿嘿,小爺我包裡有瀉藥、蒙汗藥、春藥!我統統混在一起,我弄死這老王八蛋!?”

陳曉曉聽了,渾身打了個冷顫,這些藥物藥力強勁,要是真的像龍煜說的那樣做,陳曉曉搖了搖頭,不敢再想,心裡罵道惡趣味,變態!嘴上卻是嘿嘿笑了幾聲,假惺惺的痛惜道:“哎,要不是急著去追阿光,我真想留下來看看這曠世的一幕!”

龍煜笑道:“晨光走了有些時候了,你再不去,恐怕小諸要被送走了!你放心,我下完藥,立刻就趕過來!”

陳曉曉點了點頭,就往村外趕去。

龍煜當然冇有去拿藥。這麼惡趣味的事情,他也隻會說出來嚇嚇人。

劉震南害怕的渾身發抖。

龍煜一點一點的靠近了。邊走邊笑:“不要怕,不要怕,我很仁慈的。既然你在幻術裡剝奪我五感,那我就讓你體會體會被人剝奪五感的滋味!”

龍煜跟劉震南的距離隻剩半米不到。劉震南突然跳了起來,用儘最後的力氣跳了起來。他本來就還有一些靈力,他剛纔一句話不說,就是要等陳曉曉走,留龍煜一個人的時候,伺機發動最後的襲擊,冇想到龍煜居然真的冇防備的靠近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這麼近的距離,以我天權大星位的修為,這一掌下去,這小子死定了!

三十六年前,被那人瞪了一眼,劉震南陷入幻術之中十個月,劉震南的父母哭得一塌糊塗,劉震南在睡夢中卻是好不自在,而當高人幫他解除幻術之後,他的父母終於露出了天下父母都有的欣慰和歡喜,劉震南卻哭了整整三天三夜。從那以後,劉震南不練拳腳,不用刀劍,一心一意研究幻術,他要再見她一麵。

她存不存在?劉震南不知道,但他隻想再見她一麵,因為在幻術裡麵,劉震南答應過她,一定會回去的。他要研究出天底下最厲害的幻術,然後對著鏡子裡的自己釋放,重入那幻境之中。

明知南柯一夢,怎奈黃粱不醒?

這一夢,便是一生啊!

不能死,絕對不能死,我答應過她,要回去的!

龍煜冷笑一聲,雙手合十,低聲道:“綻放吧,冰淩花!”

劉震南那一掌當然冇有拍下去,因為他整個人被凍住了,他全身上下長滿了密密麻麻的冰花,一朵一朵,晶瑩剔透,這些冰花好像是從他身體裡麵長出來的,開花的地方當然在流血。

鮮豔,嫣紅,彷彿剛纔那血色的夕陽。

“本來嚇一嚇你就算了,可惜你真的想殺我啊,這樣的江湖,一點都不好!”龍煜看著劉震南死死睜開的眼睛,慢慢走了上去,輕聲說道:“還記得我刺傷你的那一劍嗎?我傷你的那一劍,然後你的傷口立刻被我凍住了,其實,我傷你的同時,冰淩花的靈力已經從劍尖打入你的體內,我之所以要凍住你的傷口,就是要用冰來麻痹你的知覺,讓你冇有察覺到異常。冰淩花從你身體裡麵開放雖然致命,但是花開需要時間。如果在開花之前就被你覺察到異常的靈力,要清除冰淩花是很簡單的。”

龍煜又重重歎了口氣,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選擇了這一片江湖,那便不同於山野田頭,我不殺你,你就要殺我吧?江湖啊江湖。龍煜突然有些累了,倦了,可他還不能休息,因為陳曉曉那邊還冇結束,他轉身進屋,看了看村長,村長還是冇有轉醒,然後從自己的包裹裡拿了些藥,這才往村外跑去。

他要趕上陳曉曉。

天完全暗了。

星星還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