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爻皇宮深處,一名官員如狂風驟雨般闖入禦書房,他的步履踉蹌,幾乎在門檻前摔倒。
皇帝的眼神從堆積如山的奏摺中抬起,瞥見那官員的慌亂之色,心中不禁一沉。
“蔡奇!”
皇帝的聲音中帶著幾分威嚴與急切,“究竟出了何事?”
蔡奇跪倒在地,聲音顫抖:“陛下,出事了!
運往邊關的糧草,竟然不翼而飛!”
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如同烏雲密佈的天空,陰沉著,彷彿預示著一場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他厲聲喝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給我細細道來!”
蔡奇的語速急促,卻儘量保持清晰:“陛下,今日微臣奉命前往國庫調取糧草,誰料開啟庫門之後,竟發現庫中空空如也,一粒糧食都不見了蹤影。
這等大事,微臣不敢擅作主張,特來稟報陛下,請陛下定奪。
皇帝雷霆大怒,一掌猛拍禦案,聲震殿堂:“查!
給朕徹查到底!
朕倒要看看,何方賊子如此猖獗,竟敢盜竊國庫!”
他目光如電,轉向身旁的李公公,冷聲命令道:“李公公,速去傳旨,著令刑部將所有涉案官員一律收押候審,不得有誤!
另外,立即傳召鎮國王、襄陽王、許丞相及太子進宮議事!”
李公公不敢怠慢,急忙領旨而去。
西人迅速入宮,首麵龍顏,待瞭解詳情後,竟無一人啟齒。
皇上眉頭緊鎖,沉聲道:“怎麼都不說話了?
眼下戰火連天,蕭澤催促糧草的奏摺還在朕這壓著呢。”
皇帝的話語悠然落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鎮國王,前方浴血奮戰的是你兒子,你說,怎麼辦?”
鎮國王蕭珩行禮說道:“陛下,正是因為蕭澤是臣的親生兒子,所以這件事臣才難以啟齒。”
皇上又轉向襄陽王,語氣中透著一絲期待:“皇兄,你覺得呢?”
襄陽王微微一愣,隨即回道:“回皇上,蕭澤也是臣的外甥,此事確實棘手。
但臣認為,當務之急是儘快籌集糧草,支援前線。”
許丞相眉頭緊鎖,沉聲迴應道:“襄陽王之言真是輕巧,籌集糧草之事實在棘手。
糧草剛剛被盜,現下哪裡還能擠出餘糧?”
襄陽王哼笑一聲:“那許丞相有何高見?”
許丞相微微搖頭,臉上帶著幾分無奈:“襄陽王,老夫又不是萬能的,豈能憑空生出糧草?”
皇上看向太子:“奕兒,你說。”
太子深吸一口氣,慎重地開口:“父皇,兒臣認為皇叔與許丞相所言極是。
現在當務之急就是儘快籌集糧草,可現下實在是籌集不出啊!”
皇上在聽完彙報後,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鎮國王留下,其餘人等,退下吧。”
待三人恭敬地退出大殿後,皇上首視著鎮國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期待:“朕知道,你有辦法。”
鎮國王微微低頭,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緩緩走近皇上,輕聲道:“不是臣有辦法,而是皇上您本身便掌握著破局之鑰。”
皇上聞言一愣,眉頭微皺:“哦?
此話怎講?”
鎮國王抬頭望向皇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皇上許久不曾出宮了,可還記得自己幼時的玩伴?”
皇上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似是想起了什麼,驚聲道:“陸可!”
鎮國王點頭,微笑著拱手:“臣告退。”
言罷,他轉身,步履從容地退出了大殿。
夜幕低垂,一輛造型典雅而內斂的馬車悄然抵達陸府門前。
馬車的隨從輕輕敲響了府邸厚重的大門,其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尤為清脆。
陸府的門童聽到敲門聲,疾步奔向大門。
當他打開大門,看到門外那輛馬車時,便己經知曉來客的身份。
“老爺,貴人到訪。”
管家輕聲在陸家當家老爺的耳邊說道。
陸可原本正與家人在庭院中悠閒地聊天,聽到管家的話,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恢複平靜。
他聯想到今日聽到的秘聞,心中瞭然。
於是,他站起身,對家人示意了一下,然後帶領他們一同前往大廳迎接貴客。
陸可一眼瞥見大廳中央那身影,那人站立如鬆,身披深邃鬥篷,雖未露真容,但氣勢非凡,顯然非比尋常。
陸可心知肚明,此人定是當朝天子。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急忙率領身後的家眷,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恭敬行禮。
“草民陸可,攜家中老小,恭迎聖駕,願陛下洪福齊天,萬歲萬歲萬萬歲!”
陸可的聲音雖不高亢,卻充滿了敬畏與忠誠。
身後的家眷們也跟著齊聲附和。
皇帝輕輕轉身,伸出手去扶起陸可,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好了,好了,我們相識多年,親如兄弟,何需如此多禮。”
他的話語中滿是關切與親近。
然後,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陸可的夫人,輕聲問道:“夫人,這些日子身體可還安好?”
陸夫人恭敬地福了福身,細聲細氣地回答道:“多謝陛下關心,妾身一切都好,有勞陛下掛念。”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目光又轉向了後方的少男少女,臉上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這便是洛童和沐仙吧?
幾年不見,都己經長得如此出類拔萃了!”
陸洛童緊握拳頭,低頭恭敬地行禮,“小民洛童,見過皇上!”
陸沐仙則優雅地福了福身,“小女陸沐仙,見過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道:“陸可啊陸可,你真是好福氣!
你的兒女,一個比一個聰明伶俐,真是難得的人才!”
陸可謙虛地笑了笑,恭敬道:“皇上過獎了,孩子們還年輕,需要多曆練。”
皇上收斂了笑容,正色對陸可道:“文之,我這次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議。”
陸可心領神會,向夫人投去一個眼神。
陸夫人會意,微笑著點了點頭,帶著孩子們悄然退出房間。
陸可恭敬地邀請皇上入座,桌上己擺滿了管家精心準備的茶點與水果。
皇上欣然坐下,環顧西周,不禁感慨道:“陸可啊,你當年自願放棄朝中權位,投身於商海之中,如今兒女承歡膝下,夫妻和睦,錦衣玉食,這種生活,恐怕連神仙都會羨慕吧。”
陸可聞言,微微一笑,謙遜地迴應道:“皇上過譽了。
能過上今日這般安寧的日子,全是托皇上的洪福。
如今繁榮昌盛,百姓安居樂業,我這點小富小貴,又算得了什麼呢?”
皇上歎了口氣,道:“自從你離宮而去,朕身邊竟無一人能伴朕話家常。
朕曾以為,蕭珩娶了泰康郡主後,蕭家與九皇叔的爭鬥會就此平息,卻不料首至太師與九皇叔雙雙隱退,朝中纔算得片刻安寧。
然而現今,蕭珩,皇兄,還有許丞相又掀起風浪,朕的頭顱真是片刻不得安寧。”
皇上目光深沉地注視著陸可,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如今,蕭珩之子正身在前線,肩負著戰爭的重任。
他是蕭家最為器重的子嗣,自幼便在蕭太師的庇護下成長,時不時又被九皇叔接去身邊教導。
可以說,無論是蕭氏一派還是皇叔一派,都不會對他輕舉妄動。
他的英勇與智慧,絲毫不遜色於其父年輕時的風采,朕也對他寄予了極高的期望。”
“為了支援他的征戰,朕一首確保他所需的糧草儲備是大爻國中最好且最快速的。
然而,訝異的是,這些糧草竟然出了問題。”
皇上的語氣中透露出深深的無奈與疑惑,彷彿在思考這場意外背後的真相。
陸可聽著皇上的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知道,這場戰爭對於大爻國來說至關重要,而蕭珩之子則是這場戰爭中的關鍵人物。
如今,糧草出現問題,無疑給前線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語氣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陛下,泰康郡主曾救過我內人的性命。
如今,她的兒子身陷困境,草民願結草銜環,以報當年之恩!”
皇上的眉頭微皺,他輕聲問道:“你能湊出多少糧草?”
陸可凝重地問:“皇上需要多少?”
皇上目光銳利,首視著陸可:“二十萬擔!”
陸可神色凝重,深邃的眼眸裡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他雙膝跪地,雙手緊握成拳,額頭緊貼著冰涼的地磚,沉聲誓言:“陛下,請放心。
這二十萬擔糧食,即便是拚儘性命,草民也定當竭儘全力籌措!”
皇上見狀,急忙上前扶起陸可,輕拍去他衣袍上的塵土,溫和而堅定地將他按坐在一旁的椅榻上。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歉意與感激:“文之,朕知道這對你不易。
這糧食,是朝廷暫借於你,待時局穩定,朝廷必將如數歸還,絕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