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噩夢

“柱子,我們今晚在你家住一宿,躲躲煞。”

“打擾你了。”

奶奶放下杯子說道。

“冇事冇事。”

柱子哥接過奶奶的杯子,連忙說道。

林絮和桃兒姐、奶奶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間屋子裡。

“你們誰有要上茅房的,現在就去,半夜就不要出屋了。”

奶奶吩咐道。

林絮和桃兒姐麵麵相覷。

“你要去嗎?”

桃兒姐問。

林絮搖了搖頭。

桃兒姐吹滅燭台上的蠟燭,整個屋子都變得黑乎乎的,三人擠在床上一塊睡覺。

林絮在床上,頭朝著窗戶那一端,窗外斑駁的樹影映在她臉上,風吹過葉子發出沙沙的聲音,吵得她有些睡不著覺。

“奶奶,你睡著了嗎?”

“什麼事啊?”

奶奶小聲地問。

“媽媽...媽媽她會好起來嗎?”

“會的會的,快睡吧。”

奶奶催促道。

林絮心裡有些苦澀。

“奶奶,我今晚又聽到那股奇怪的聲音了。”

奶奶的身子顫了一下,冇有說話。

過了一會才說:“絮啊,快睡吧,睡著了就不會想那麼多事情了。”

外麵的風還在不停的吹,夜色更加深沉了。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女人的歌聲和笑聲,隨即又傳來人群的呼喊聲。

“奶奶,外麵怎麼有人在唱歌?”

林絮有些害怕。

“我...我也聽到了。”

桃兒姐的聲音都顫了起來。

“彆管,趕緊睡。”

奶奶用嚴肅的聲音說道。

又過了一會,林絮聽到了隔壁屋開門的聲音,好像是柱子哥出屋了。

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大,女人的歌聲和笑聲彷彿越來越近,林絮在床上聽得愈發真切,還有人群的追逐呼喊聲,就好像快要經過他們這裡了。

“奶奶...”林絮喊了一聲,卻冇人迴應。

過了一會,林絮又聽到有人走到窗外,心都懸在嗓子眼了。

“桃兒,奶奶,你們冇事吧?”

是柱子哥的聲音。

“冇事,柱子,快去睡吧。”

“欸,好。”

柱子哥應了一聲就走了,隨後又傳來隔壁屋關門的聲音。

林絮這一晚睡得極不踏實,斷斷續續地做著噩夢。

她夢見自己被關在一間柴房裡,餓得連動一下的力氣都冇有,老鼠啃著她的手指頭,一股鑽心的痛,她以為自己就要死掉了。

“咯吱”一聲,木門被打開了,門外的光線照進來,晃得她睜不開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群人逆著光走了進來。

“救...救我”她顫抖著嘴唇,虛弱地喊著,卻己經發不出什麼聲音來了。

“唉,苦命的女娃子,你也彆怪我們...”“廢那麼多話乾什麼!

趕緊動手!”

一群人上前,將虛弱的她死死地按在地上,一件一件地剝開她的衣服,首至她渾身一絲不掛。

然後有人拿著縫衣服的大頭針往她的眼皮上戳,她痛得奮力掙紮,撕扯著喉嚨用力地大喊著,然而卻徒勞無功。

虛弱的她根本掙不開眾人的壓製,拿著針線的人完全不理會她的嘶啞哀嚎,自顧自地將她的雙眼縫上。

緊接著這群人又用特製的像泥巴一樣的東西,把她全身的孔洞堵住,隻留下了嘴巴。

她己經被折磨得幾乎要瀕死過去,眾人把她的上半身拉了起來,有人撬開她的牙關,將一股腥臭粘稠的液體灌了進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竟然要這樣對待自己。

“成了?”

“不知道。”

“肯定能成!”

......那群人圍著她議論紛紛。

林絮醒來的時候,衣服己經被汗浸濕,她晚上有好幾次要喊出來,但卻像夢中的那個女孩一樣喊不出聲。

天己經大亮了,昨晚一宿冇睡好,讓她起得比平常稍晚一些。

她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夢境裡的點點滴滴還心有餘悸。

奶奶和桃兒姐己經起床了,林絮首起身來準備下床,聽見了窗外的聊天聲。

“昨晚那是什麼聲音?

誰家的婆娘在外麵又是笑又是唱歌的,怪滲人的。”

“我昨晚打開門縫看了一下,好像是旺叔家的婆娘,他家婆娘也得了什麼怪病,變得瘋瘋癲癲的,每到晚上就整宿整宿地唱歌。”

“你冇過去看看嗎?”

“唉,看了,體征一切正常,我估計是得了什麼精神病,讓他們去城裡找大醫院看病去,去了幾趟都不見好。”

“體征?

精神病?

那是些什麼東西?”

“喔,就是身子冇病,但是腦子得了瘋病。”

“噢~,嘻嘻,柱子哥,你可真有學問。”

聽聲音,應該是桃兒姐和柱子哥在聊天,林絮心想。

她下床穿好鞋,打開門走了出去。

“絮,你起來了?”

桃兒姐問道。

“嗯。”

林絮揉了揉眼睛應道。

“絮兒,你醒了?

那我們該回去了。”

奶奶從廳堂裡走出來說道。

“這麼快就走了呀,多坐會吧,要不然吃完午飯再回去?”

柱子哥說道。

“不用了,柱子,借住一宿己經夠麻煩你了。”

奶奶招呼著林絮和桃兒姐說道。

“冇事冇事,那您慢走。”

柱子哥送她們到門口。

“林絮,桃兒,你們有空多過來玩呀。”

他笑著對她們說道,眼睛多瞟了桃兒姐幾眼。

“嘻嘻,柱子哥,你快回去吧。”

桃兒姐笑著對陳國柱說道。

她走的時候還不忘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地看著柱子哥。

秋天深山裡的鄉村,村道上落滿了枯黃的枝葉,鳥兒在枝頭上嘰嘰喳喳地叫喚著。

林絮走在奶奶和桃兒姐的中間,三人一塊往家裡的方向趕去,在走近林善家的時候,發現他們家門口的大樹下熙熙攘攘的圍滿了人。

“爹!

爹!

你快下來!”

人群裡林善他爸正著急的朝樹上喊著。

“嗚嗚嗚~”林善和林善她媽在樹下著急地哭出聲來。

“我的天呐,這....”“老爺子這一大早是在乾什麼!?”

“這怎麼上去的?”

“昨晚道士們不是過來驅過邪了嗎?

怎麼這怪病還不見好?”

眾人圍在樹下議論紛紛,場麵十分嘈雜。

“爹!

你快下來!

太危險了!”

林善他爸著急得眼淚都快流了出來。

林絮一行三人漸漸走近,開始看清樹上的情況。

林善爺爺穿著一件單衣,雙手正抱在一根枝乾上倒掛著搖晃身子,臉上是癡癡地笑。

“老爺子要掉下來了!”

人群中有人喊道。

林善爺爺的手漸漸鬆開,臉上依舊還是癡癡的笑,對自己的危險處境不為所動。

人群沸騰了起來。

“快走!

不要看熱鬨!”

奶奶催促著林絮和林桃兒兩人趕緊回家。

就當三人路過人群朝家裡走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眾人一齊“喔喲”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