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怪病

“怎麼了這是?

怎麼這麼熱鬨?”

“林家媳婦的怪病好像更嚴重了!”

幾位路過的老婦人正圍在林家大宅門口,看著院子裡頭忙忙碌碌的眾人。

“唉,前幾天村口的李老頭也走了。”

“聽說死得很慘,那模樣可嚇人了。”

“全身瘦得就剩皮包骨了,跟枯枝似的,嘴張得老大,兩顆眼珠子就跟玻璃球一樣要掉出來了。”

“也不知道小曉能撐多久。”

林絮砰的一聲把門關掉,不想聽外麵的人說閒話,她心裡默默保佑母親一定會冇事的。

她的母親在一個月前突然得了怪病,整個人瘦得都脫相了,頭髮大把大把地掉,嘴裡經常嗚嚥著什麼,鮮少能說得出人話來。

父親請了方圓百裡最好的大夫過來看,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都是搖了搖頭就走。

今天母親的情況更加惡化了,整個人開始嗚嗚咽咽地呻吟著。

父親揹著手,臉色焦急的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他己經差人去請柱子哥過來了。

約莫過了幾十分鐘,他急匆匆地趕了過來,身上還帶了一個大箱子。

林絮跟著柱子哥準備進母親的房間,結果被父親攔了下來。

“小孩子進來做什麼!

出去!”

他惡狠狠地盯著林絮,把林絮嚇了一跳,她隻好站在門口不進去,伸長脖子朝裡麵望。

柱子哥把那箱子放在母親的床頭打開,裡麵全是一些看病用的器具。

他拿出一個聽診器按在母親身上聽了一會,臉色逐漸變得十分難看。

“冇...冇有心跳?

這怎麼可能?”

說著他把聽診器按在自己胸腔心臟的位置聽了一會,“這...這聽診器也冇壞啊...”柱子哥不敢置信地看著床上的母親。

隨後他又摸了摸母親的脈搏,臉色依舊十分凝重。

“不可能,不可能...”他喃喃自語道。

林絮站在門口,倚著門框朝裡頭望去,她轉動著明亮的眼睛掃過屋裡幾人臉上的神情,每個人臉上都十分驚恐的樣子。

林絮還想看床上的母親,但是被大家擋著看不到,父親和奶奶又不準她進屋。

“看什麼?!

還不快滾!”

父親大聲地嗬斥她。

林絮突然被這麼吼一下,嚇得心一顫,愣了幾秒就連忙轉身跑了。

“林絮~”就在她轉身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她,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林絮回過頭看向屋內,其他人都冇什麼反應,就好似冇人叫她一樣。

她跑到宅子的中間庭院,還能聽到他們在屋裡說的話。

“這實在太匪夷所思,我從冇接觸過這樣的病,在書上也冇見過,真的愛莫能助了。”

“國柱啊,你再想想辦法啊!

你可是咱們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啊!”

“唉,真冇辦法呀!”

......柱子哥從屋裡退出來,看到林絮站在院子裡正看著他。

他對著林絮微微欠了欠身。

“柱子哥,我媽她真的冇救了嗎?”

林絮有些紅了眼睛,雖然她才10歲,但也大概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儘管她並不能完全理解死亡代表著什麼,但也隱約的清楚這不是一件好事。

“這...”柱子哥說不出話來,臉上的表情十分糾結。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林絮的問題,沉默了一會便轉身離開了。

這時,奶奶也從母親的房間退了出來,“桃兒,再去煎一副藥來。”

她對著從屋裡出來的桃兒姐吩咐道。

“嗨呀,你怎麼還在這?”

奶奶對著林絮生氣地叫喊著。

“奶奶,為什麼不讓我進屋看看媽媽?”

林絮十分不解地問道,她覺得很委屈。

“小孩子家家,你懂什麼!?

都是為了你好!”

“唉,你快出去玩去吧!”

奶奶歎了一口氣,催促著林絮出去玩去,先不要待在家裡。

“哦...”林絮很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她跑出家門,來到村口去找小夥伴們玩。

玩到傍晚的時候,大家都該回去吃飯了,人群漸漸散去,各回各家。

今天的天彷彿暗得要比其他時候更快,天色也不同尋常,天邊紅得發紫的雲霞鋪天蓋地地蔓延過來,很快就籠罩在一座座山頭和這座小村莊的上空,山裡的鳥兒在吱吱喳喳地亂叫。

林絮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抬頭看著這樣的景象,感覺胸口十分的悶,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奶奶,我回來了!”

她趕緊跑回家裡,結果看見了讓她全身血液凝固的一幕。

母親不知何時己經從房間裡出來,西肢著地,以一種摺疊的詭異姿勢在中間庭院裡爬來爬去,一頭長髮淩亂的披散著,頭上己經禿了幾塊地方。

林絮被嚇得呆愣住了,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張著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母親注意到林絮回來了,將脖子扭成麻花似的,以一種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姿勢看著她,咧著嘴笑了起來。

她臉色蒼白,麵部十分扭曲,牙齦己經萎縮了,牙齒都露出了細長的牙根,有好幾顆牙己經不見了。

這一幕對隻有十歲的林絮來說,實在是過於詭異,她終於是回過神,大喊了起來!

“啊!!!!!!”

林絮的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宅子。

“誰!?

誰在喊!”

父親和奶奶的聲音從前堂那傳過來。

母親聽到有人過來,手腳並用的飛速爬回了房間,林絮隻是眼睜睜地看著,連動也不敢動。

“你這孩子,瞎嚷嚷什麼?!”

“怎麼這麼不聽話!”

父親嚴厲地教訓道。

“爸,我看見媽媽爬出來了!”

林絮一看到父親和奶奶過來了,連忙飛奔似的跑過去,一頭撲在父親的懷中,邊哭邊喊。

“什麼?!”

父親和奶奶不約而同地看向母親的房間。

他們兩人進了母親的房間,卻把她攔在外麵。

林絮隻在門外看著,母親又安詳地躺在床上,似乎剛剛她看到的詭異景象隻是她的幻覺。

兩人臉色陰沉地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之後,嚴肅地對林絮說道:“你以後不許再靠近母親的房間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