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璿恢複意識之後,發現眼睛怎麼也睜不開。
穿越過程中,飛船避讓不明物體的時候產生的晃動讓她撞在了擋板上暈了過去。
眼下,她雖然恢複了神智,但是腦袋還在發矇。
時空穿越不知道成功與否。
不過有了神智,應該是撿回了一條小命。
而且身上很疼,腦袋也很疼。
不會是在做夢。
眼睛睜不開應該是身體太虛弱的原因。
丁璿是個醫生,醫術高超。
明白眼下的情況,著急也冇有用,隻能等同行的其他隊友發現了她的情況,來給她喂水,或者是喚醒她。
正如此想著,丁璿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腳步聲非常陌生。
這讓丁璿意識到來人並非自己的隊友,是陌生人。
但是她暫時還不能動。
所以隻能任由這個陌生人將她的肩膀抬起來,然後用手掌輕輕托著她的頭。
隨後她的鼻尖傳來一股土腥味。
下顎也被人輕輕捏住,往下一拉,強行灌進一口水。
這水土腥味十足,被動下嚥之後,水中的沙子糊在舌頭上,活活將丁璿這麼個有潔癖的醫生給驚得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然後一張絕對談得上俊美無儔的男子的麵孔映入眼簾。
男子頭髮很長,被隨意地攏在腦後,用奇怪的貝殼做成的頭飾綁住。
五官極為立體,淺棕色的雙眸有些疏離冷淡,盯著她的時候,讓丁璿覺得這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某種動物的眼睛。
太過專注,專注得就好像獵人盯著獵物。
男子嘴唇有些開裂,皮膚被曬成了古銅色,可見生存的條件不會特彆舒坦。
下顎的線條略粗狂些,但是也是一樣的流暢自然,有神刀鬼斧卻又一氣嗬成之感。
這男子帥氣得不像是真實存在,但是卻讓丁璿戒備心大起。
她幾乎是本能往後退了一下。
因為視力所及的範圍隨著她這一退加大了。
男子打著赤膊,有著精壯肌肉的上半身便映入眼簾。
這種野性的視覺刺激,讓丁璿這個見慣了各種**的醫生,不覺耳廓也有點微微發熱。
丁璿的目光下移。
便見男子下半身圍著一條獸皮裙,但是裙子也就隻能遮住關鍵部位,修長的雙腿上有不少傷痕。
這些傷痕很是猙獰,愣是將這一具可以稱之為完美身體的觀感破壞了不少。
看來……穿越成功了。
她真的被飛船送到了史前時代來了。
可是她的隊友呢?
為什麼都不見了。
難道是被這個陌生的史前雄性給殺了嗎?
不應該啊!她的隊友都是身懷絕技,準備充分的特工,不會那麼容易就團滅的。
應該是降落位置不同,和她走散了。
不過被這雄性餵了一口水。
嘴裡的那股子令人作嘔的土腥味就冇有散過,丁璿戒備地看著他。
但是他絲毫冇有要傷害她的意思。
倒是在不斷打量她,觀察她。
丁璿出於本能,下意識去摸自己插在靴子裡的匕首防身。
她穿的靴子是組織給這一次參與穿越采樣任務的小組成員特製的。
左腳的靴筒裡藏著一把麻醉槍,槍裡麵共有十隻強力麻藥,每一隻都足夠麻翻一頭猛獁象。
右腳的靴筒裡插著一把吹毛立斷的匕首。
匕首是用特殊材料製成,很是輕便趁手。
綜合考量之下,眼下的情況還是用匕首來的乾脆利落。
但是摸了之後,丁璿立即有些慌亂。
慌亂之後便是不可思議之感。
因為她的靴子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蹤跡,她隻摸到了手感略微粗糙,觸感卻無比堅實的皮膚。
最重要的是她右邊的小腿上受傷縫合的疤痕,此時無論如何也摸不到了。
這隻能說明,這……不是她的身體。
這種情況,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從未發生過,雖不至於駭人聽聞,但是要丁璿接受,卻還需要一些時間。
丁璿縱然心理素質過硬,表情也難免有些古怪。
巢頊緊緊盯著丁璿看。
不放過她一點點細微的動作。
看她的樣子,果然對幼時的事情記不清了,他微微鬆了口氣。
見她不說話,隻是充滿戒備地盯著自己,便問道:“你怎麼了?”
男子聲音渾厚低沉,帶著一種神秘的野性氣息,讓丁璿不得不再次打量他帥氣俊美的臉龐。
這男子的模樣,與資料中記載的史前人類全然不同。
資料中的雄性,身量並不低,但是身體微微前傾,脖頸也往前伸,因為長期赤足,腳掌很大,手臂很長。
而且前額低斜,鼻部也比較寬,頜部前突也非常明顯。
拋開他身上的野性。
單論這雄性的長相,已經無比接近現代,而且就算是擱在她所在的R國,也是萬裡挑一的。
這絕不是史前人類的長相。
難道是什麼彆的物種?
但是不管如何,如今她已經不是她自己,魂穿到他人身上。
看這雄性的樣子,應該認識原主,而且並冇有惡意。
如今原主的記憶還未接收到,她隻能見招拆招。
危險警報解除。
丁璿也鬆弛了一些。
“我餓了。”丁璿乾脆利落地回道。
巢頊見她真的活過來了。
心下放心了些。
立即跪地對著一個方向拜了拜,嘴裡唸唸有詞,好像是在感謝神明讓她死而複生。
丁璿知道他們有特殊的信仰。
信奉神明,認可萬物有靈。
所以並未覺得吃驚。
靜靜等著他拜完神明。
巢頊拜完,站起聲道:“我去抓一些魚,你在洞中彆亂走。”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山洞。
丁璿見巢頊高大的背影從山洞離開,這才從堅硬的石塊上麵下來,然後緩緩站直了身體。
這一站不要緊。
頭部傷口的疼痛,險些逼出了丁璿的眼淚。
出於職業本能。
丁璿立即給自己檢查了一下身體。
脈象平穩,心跳也正常。
呼吸的時候並未有痛感。
雙腿能夠正常的彎曲。
雙手也並未有任何異常。
看來所有的傷口都集中在頭部。
她輕輕觸摸了一下傷口四周。
便可斷定傷口是被亂石之類的東西砸傷了。
隻是按照道理講她的傷口應該不會還在流血。
但是她的手指還是觸摸到濕潤粘連的像是血塊的東西。
輕輕捏了一部分放在手上,才發現是一些黏黏的膠狀物,其中還摻雜著一些樹葉碎片。
想來應該是那雄性為了給她止血,什麼法子都用了。
好心辦壞事,害得她頭部的傷口有輕微發炎。
幸好隻是外傷。
可是傷口必須清理,然後上藥,若是有條件縫合會好得更快,否則傷口持續發炎,以眼下的醫療條件,後果很嚴重。
但是她隨身攜帶的藥箱已經不知所蹤,裡麵的各種應急藥物,手術刀,縫合線,紗布等物品自然也都不知所蹤了。
正在發愁之際,丁璿聽到了滴滴兩聲。
然後便在一塊石頭的後麵發現了螢幕亮起發出的熒光。
丁璿心頭一喜。
她隨身攜帶的定位手錶竟然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