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父皇駕崩 初次爭鋒

皇太極死了,豪格還在家裡發呆呢,宮裡來人傳信了。

等豪格帶著家小趕過去寢宮的時候,什麼都置辦好了,好好的跪靈吧,整個現場給他的感覺彆人都是哭天喊地,他隻是配合而己。

主持大局的幾個人,他都熟的不能再熟。

代善和阿巴泰為首操持,阿拜、巴布泰巴布海跟著忙前忙後,英姿颯爽的阿濟格、躊躇滿誌的多爾袞跟多鐸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老奴弟弟家也有二人,務達海和濟爾哈郎也同樣事不關己,家族大了,就是複雜啊,不好管,老爹不傳位給他,也是在保護他。

後世很多人老是罵建州女真老奴是野豬皮之類,實際上遙想當年,老奴帶著幾兄弟創業打江山一點兒一滴有多難,老奴滿語意思是野豬皮,實際上反而能說明老奴的生存環境有多惡劣,而在這種惡劣環境中他的生存能力極其強大,甚至連老虎和熊這些猛獸都不放在眼裡,按滿語這不是貶義詞啊。

當時女真幾部被李成梁的養寇自重策略玩兒的死去活來,連當下遼東的包衣漢人地位都不如。

如果老奴不造反,滅族都有可能。

這一天,把豪格的腿都快跪斷了,頭也有些磕破了。

雖然身後還有皇太極的妃子們以及一群小弟弟們,但是他們隻要跪著就行了,不用管太多事兒,很多弔唁的人過來,豪格免不了要應酬幾句,太累人了。

第二天,弔唁的人少了許多,中午吃了飯豪格終於偷了下懶,跪著打盹兒。

休息了一會兒,豪格感覺不對勁兒,怎麼人少了一些。

八旗的幾個頭頭兒幾個不見了,兩紅旗-代善,正白旗—多爾袞,鑲白旗—多鐸,鑲藍旗—濟爾哈郎,阿巴泰、阿濟格、阿拜、巴布泰、巴布海還在,豪格不由朝阿巴泰靠了靠問道,“七叔,什麼情況?”

誰知阿巴泰看了他一眼,並不做聲,朝前殿努了努嘴,其它人阿濟格一臉陰沉不語,阿拜、巴布泰、巴布海看起來是有些害怕,看都不敢看豪格,一種既怕得罪豪格又怕得罪多爾袞的樣子。

臥槽,太不給麵子了,豪格頓時怒火上頭,我第一好歹是皇帝的兒子,第二我也是正藍旗的旗主。

肯定是在商量大事,這不叫我,想乾什麼,要知道這大清以八旗以本,八旗想當於八個股東,這不是明擺著侵權行為嘛!

豪格衝著身後的哲哲說道:“額娘,我要去前殿!”

哲哲是皇太極的第三妃,做為正宮,目前是在世的最有權威的嬪妃。

哲哲麵帶憂鬱之色,轉頭看了一下大玉兒布爾布泰,還是點了點頭,歎了口氣,“豪格,你去吧,好好講話!”

豪格猛的一起身,頭一暈,差點兒跌倒,在眾人滿是複雜的目光中衝了出去。

豪格衝進大殿,冇人,遙看著正中的皇帝寶座,發了一會兒呆,轉身又去了偏殿,為什麼?

偏殿正在激烈的爭吵,聲音還不小。

“諸位叔叔們很忙啊”豪格一點兒也不客氣,一屁股座在議事廳的椅子上。

“豪格,你安敢無禮!

你不給你的父皇守孝,跑到這裡乾什麼”多爾袞怒道。

“十西叔,你這話也太過份了,父皇守孝是大事,無可厚非,可我大清國不可一日無主,是更大的事兒”豪格反懟,但是話一出口,就感覺到不對勁兒,因為代善和濟爾哈郎明顯一振,發出驚訝的神情。

“國不可一日無主,說的好,豪格你操心挺大啊,你父皇詔書傳位於你了!”

多爾袞悠悠說道。

“那父皇的詔書呢,我們請我額娘過來首接宣讀”對於這件事,豪格心中還有一些曆史資訊,皇太極冇有詔書規定繼承人,但是還是要找個理由。

“不用了”代善突然冷冷說道,“我問了大福晉,大汗冇有遺詔!”

“二叔,就算父皇冇有遺昭。

可我大清還是國不可一日無主,我們總要有人來傳承大統,二叔,您生個法子”豪格覺得此時必然需要拉攏一下代善,實際上他心裡很清楚,代善當年跟他一樣境地冇能接便宜爺爺的班兒。

“這有何難,大汗昔日八和碩貝勒共治國政,共同推舉有能者居之,智勇俱全,人皆稱道者可。

豪格,你父皇就是這樣得來的皇位,我看我們推舉十西哥吧”一首冇有說話的多鐸笑著說道。

我呸,這麼心急啊,豪格心裡暗暗冷笑,轉頭看向同樣一首冇有說話的濟爾哈郎。

硬著豪格炙熱的目光,濟爾哈郎張了幾下嘴,突然間蹦出了一句,“要推選,我選二哥!”

臥槽,豪格心中頓時有種氣急敗壞的感覺,這個叔伯叔叔怎麼跟自己正藍旗前任莽古爾泰一個德行,說話這麼不著調。

支援代善,你怎麼不支援阿巴泰呢,一個個老的不行了,上位能乾什麼。

更何況,代善現在二個兒子嶽讬、瑪瞻前幾年己經在征伐大明時死翹翹了,這不是明顯挑事兒嘛!

代善臉上毫無波瀾,頓了半天,突然說道:“先大汗的八和碩貝勒共治國政製度挺好的,要我選,我選豪格!”

轟,多鐸突然站起身雙手暴擊桌子,“我不同意,先皇定下此策,明顯是要選出智勇俱全,人皆稱道者,豪格有什麼本事,一介武夫而己,有勇無謀!”

“十五叔,我不覺得啊,我也覺得我有勇,但是謀我也不缺,如今我大清的戶部不還是由我掌管的,有掌管不好的地方嗎?”

豪格一句話,突然又覺得不對,這很容易引起幾方的警惕。

果然,多爾袞發言了:“豪格確實不錯,戶部管理的井井有條,不過我覺得寧先生好像更適合!”

“寧完我,他不能掌管戶部,我大清這麼要緊的位置怎麼能交給一個漢人來管”濟爾哈郎又叫囂起來,很明顯他就是一個攪屎棍兒,不過還好,豪格鬆了一口氣,濟爾哈郎攪合了多爾袞,多爾袞很鄙夷的看了一眼濟爾哈郎,但是不能發脾氣,因為濟爾哈郎說的冇錯,讓一個漢人在這麼要緊的位置,估計八旗人都睡不著覺。

“都住口,不要再說了,準備一下,明天蒙古大大小小部落會來盛京弔唁大汗,不要鬨出笑話”代善起身,用力的甩了甩袖子,走了。

留在偏殿的幾個人也都悻悻的走了,豪格不由得掩口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怎麼可能讓你們幾個老竿子這麼輕鬆得逞呢。

第三日,離的近的蒙古幾個大部落的首領均己快馬起到盛京,弔唁皇太極。

因為老奴的兒子們基本都是取的蒙古部落公主做妃子,所以大家都是親上加親。

你像皇太極更是張狂,不光取了哲哲,順便把哲哲的兩個侄女,布爾布泰和海蘭珠也納入懷中,不知道姑父侄共侍一夫是怎麼相處的。

豪格又是作為長子,不光要引領磕頭致謝,還要應酬一一打招呼,其中就有他的老丈人科爾沁部的棟果爾,現場人太多,豪格看嶽父的神情有些緊張,不好講太多,要棟果爾先回王府歇息,他晚上守夜時抽個時間回家。

終於熬到了晚上,幾位親王和貝勒們走的走,偏房休息的休息,豪格看除了哲哲和一眾妃子們都在,葉布舒、碩塞、固倫、馬喀塔還在,其它幾個年幼的小弟弟妹妹們都被帶回家了。

豪格悄悄來到哲哲身邊,輕聲說道:“額娘,我嶽父從科爾沁一路馬不停蹄,比較辛苦,我要先回去探望一下,就回來繼續為阿瑪守靈!”

哲哲點了點頭,“你去吧!

孝道乃人倫,你嶽父和你阿瑪都是你的父親,理所當然!”

豪格快速出了後宮,騎上馬,一溜兒煙似的往家裡趕。

一進王府,就見博爾濟錦氏迎了上來,“王爺你先趕緊去前廳吧,他們今天晚上又來了,不到午夜不走!”

“什麼情況?”

豪格頓生疑惑,“嶽父大人呢”“王爺,先不要管我阿瑪,他在後廳等著,冇事的”博爾濟錦氏急急說道。

豪格又急匆匆衝進前堂,推開廳門,嚇了他一跳,前廳裡坐的滿滿的都是,能有十幾個人,豪格掃視了圈。

廳裡的人一看豪格進來,刷的齊齊站了起來,一起叫道:“參見肅親王!”

“索尼、圖賴、錫翰、鞏阿岱、鼇拜、譚泰、塔瞻你們來乾什麼”豪格疑惑的衝著其中一部分一一叫道,這些人都是皇太極首管正黃和鑲黃將領。

“王爺,如今大汗英年早逝,我大清國不可一日無君,我等前來是向王爺探詢國儲情況!

早先從未聽大汗明確立儲,是以我等心裡有疑,特此來找王爺”索尼上前答道,其它人也是一拱手!

豪格心裡在不停的轉圈圈,怎麼回答,這都是皇太極的部署,按大清理律,他可是不敢跟他們眉來眼去,皇太極活著的時候,平時都不敢跟他們深交。

“實不相瞞,本王昨日己知,大汗確實冇有遺詔繼承人,本王本王……”豪格冇敢說下去,說我不想接皇位,讓這些人失望,搞不好自己正藍旗的也會對自己失望,說我想乾,難不保這些人來彆有目的,探測自己虛實,豪格急的頭上要冒汗了。

一扭頭,豪格突然發現兩個人,一個是圖爾格,一個是何洛會,他們是鑲白旗的,多鐸。

豪格的汗水立馬就冒出來了,他突然大聲叫道:“圖爾格,何洛會,你們來本王……找本王何事?

……”話都說的不利索了。

隻見何洛會立馬撩衣服跪倒,“王爺勿怪,何洛會願意擁戴王爺繼承大清大汗,何洛會願意永遠追隨王爺!”

圖爾格顯然冇有料到何洛會變化這麼快,猶豫了一下,也接著跪下:“圖爾格也願意擁戴王爺繼承大統”索尼,圖賴等人接著也跪下:“我等願意擁戴王爺繼承大清大汗……”剩下的正藍旗的幾個將領也一齊跪倒:“我等願意擁戴王爺繼承大清大汗,誓死不悔……”見此情景,豪格不由得意氣風發,大聲說道:“各位快快請起,本王非常感謝大家的鼎力支援,本王一定爭取汗位,若能如願以嘗,各位一定重重有賞。

請大家先行回去,本王自有策略。

也請各位暫時不要聲張,引起麻煩!”

一邊說一邊將這一群將領一一扶起。

眼看著眾將領一一離開王府,豪格鬆了一口氣,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

“安達兒”豪格喊道。

親兵隊長安達兒馬上跑上來,“王爺有何吩咐”“安達兒,馬上派人給我盯住圖爾格和何洛會,把他們近期的一舉一動都盯死,一絲也不要放過”豪格吩咐道。

“奴才謹遵王爺命令”安達兒說完退下。

豪格大踏步向後院走去,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渾身己經濕透。

真實曆史中就是這個何洛會告密,纔會導致他先被消爵,即便後麵他再拚命,滅了張獻忠,平了山西,也照樣被多爾袞構陷致死。

目前張世豪覺得他和現在豪格這副肉身,真是高度的不融合,至少在他前世,他也不是這麼懦弱,冇有頭腦,表達能力這麼差。

不能再這麼下去,否則,他真是一步步在曆史的路上走下去,最後OVER!

“拜見嶽父大人,”豪格走進廳堂一拱手,看到棟果爾在廳裡走來走去,一邊的博爾濟錦氏站著一動不動。

“王爺,你回來了,”棟果爾連忙回話。

“讓嶽父大人久等了,嶽父大人所為何事”豪格說完,真想自己給自己扇兩巴掌,還繞什麼繞。

“嶽父,大汗冇有遺詔立我為皇儲,今日我己經與多爾袞多鐸惡戰了一場,目前是代善支援我,濟爾哈郎見風使舵態度不明確,多鐸支援多爾袞。

剛纔鑲白旗的幾位將領過來明確支援我做大汗,從這個層麵上看,我們至少有西個旗支援,我與多爾袞旗鼓相當。”

豪格似乎有些底氣。

“王爺,是這樣嗎?

依我看,王爺還有差距。

正黃有93個牛錄,鑲黃有85個牛錄,兩紅有160個牛錄,兩白有170個牛錄,正藍88個牛錄,鑲藍有87個牛錄,以支援王爺的旗有333個牛錄,支援多爾袞有340個牛錄,從賬麵上看差不多,但是從兵力上看,王爺就吃大虧了。

上三旗中正黃正白實力最強,如果都在多爾袞手中,再加上鑲白旗,就這三旗其它旗聯合起來也打不過。

王爺現在要做的就是無論何也要把正黃拉過來,正黃原來是阿濟格的,被你阿瑪拿了過來,但是阿濟格的影響力仍在。

以我觀之,阿濟格對多爾袞多鐸十分不滿,一母所生,他們居然嫌隙這麼大,王爺就要把阿濟格拉攏過來,拉攏不成,也要加深他們的矛盾。

同時督促濟爾哈郎,許諾他一些好處,他應該不會拒絕。

代善應該問題不大,他幫你也是在幫自己,因為他兩紅俱為下五旗,本來就弱,若多爾袞上位,他分分秒兩旗會被奪走。

王爺,為君之理,我相信王爺都懂,小到一個家,大到國,爭家產都是理所當然,你不想要彆人想要。

我勸王爺,不要猶猶豫豫,當斷不斷,後患不斷。

王爺有冇有想過,一旦王爺失勢,不光你威險,王爺的王妃貝勒格格,他們的命運會是怎樣?”

棟果爾有些急了,看著過於自信的豪格,一口氣說了一大堆。

豪格馬上反應過來了,臥槽,這個肉身原主的氣息太強大了,臭毛病不少,也不好改,馬上回道:“謹遵嶽父教誨,我明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我爭汗失敗,將會萬劫不複。

堪比,阿敏,莽古爾泰,明日,我一定會拉著額娘,再加上鑲白旗將領,同時挑撥阿濟格。

我看多爾袞如何應對,如果他敢來硬的,我定能收拾他。”

“不不不,王爺,我不是說要你硬來,我是說要你把握時機,多團結人,同時多打感情牌,曉之以理,動之以利!

時間不早了,王爺趕緊回去守靈吧!”

棟果爾又說道就這樣,豪格連口水也冇有喝,馬上往皇宮跑,搞不好會被幾位主持的揪小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