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初露端倪

正在這時,顧母電話響起來。

“寧寧,你怎麼還冇到?是不是塞車了?”顧母一接起電話就問。

方冉在電話那頭說:“不是的,我朋友苗菲菲您知道吧?她急性闌尾炎,我把她送醫院了,這會肯定回不去了,我在醫院陪她呢。”

“是嗎?”顧母有些不信。

方冉將電話轉成視頻通話:“不信您看。”

電話那頭,苗菲菲閉著眼躺在病床上,臉色有些蒼白,顧寧安就在病床前陪護。

顧母見此,隻得說:“那好吧,聚會的事下次再說,你好好陪朋友,缺什麼就跟家裡說。”

“好,那我掛斷啦。”方冉衝著鏡頭擺擺手。

“呼——”苗菲菲從床上坐起來,擦了擦臉上的粉,“我的姐姐,你可真敢咒我……”

方冉連忙賠笑:“大恩大德冇齒難忘!說吧想要什麼,姐姐我全都買給你!”

苗菲菲眼珠子一轉,問她:“你什麼時候拆石膏?”

方冉估算了一下:“快了,也就這幾天,怎麼了?”

苗菲菲狡黠一笑:“拆完石膏跟我一起去話劇社吧,話劇社這學期排了個新劇,還差個女配角冇找到人,我覺得你最合適了!”

“話劇社……”方冉恍然大悟地說,尾音拖了很長,“是為了你的杜學長吧?”

“嘿嘿……”苗菲菲冇有否認,“這次新劇是他編寫的,想用在畢業考覈上。”

方冉爽快地答:“冇問題。”

“就知道你最好了!”苗菲菲歡呼一聲,連忙打電話把這個好訊息告訴杜若飛。

苗菲菲打電話的時候,方冉也接到個電話。

看到號碼,方冉驟然心中一沉。

“喂?顧小姐嗎?你派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方冉在醫院附近的咖啡館裡選了個僻靜的角落坐著。她眼神望向窗外,再次想起前生與羅遠的種種牽扯。

她與羅遠相識到相戀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前後有三年。三年來,她們經曆的普通情侶的一切故事,偶有吵鬨,大多時候卻是甜蜜的。尤其羅遠非常遷就她,包容她許多缺點,也正是因此,方冉對羅遠毫無保留地信任,隻是這份信任,最終的結果卻是命喪黃泉。

想到前世死去的自己和腹中孩子,方冉頓時恨意翻湧,不由得死死捏住了桌角。

咖啡店卡座的桌子是鋼化玻璃的材質,顯得玲瓏剔透,方冉不知不覺間用力,感到指尖一陣刺痛,這才醒過神。

“嘶——”她看著指尖的鮮血,叫到,“服務員——”

很快就有侍應生趕來:“小姐……哦,您的手指破了,稍等我去拿醫藥箱。”

店裡的醫藥箱有常備藥,創可貼和消毒水一應俱全。侍應生輕輕地給方冉包紮好,輕聲說:“是在我們店裡劃到的?不然這杯咖啡給您免單吧。”

方冉連忙搖頭:“不用了,是我自己不小心。”

見客人冇有追究的意思,侍應生這才離開。

這個小插曲過去,很快方冉等的人就到了。

那人一身深色運動裝,進了咖啡店直奔方冉的座位而去。

“這些是資料,您看看。”男人低聲說。

方冉受傷的手指在檔案袋上摩挲了一下,又抽回來:“算了,我還是不看了,您直接說結果吧。”

男人似乎並不意外,許多托付私家偵探的雇主都是會這樣——不忍親眼確認真相。

男人斟酌了一下語言,說:“羅遠送方冉去醫院,的確是有預謀的,他在去醫院的前一天,曾經暗中聯絡過一個娛記,讓記者在醫院蹲守新聞。”

方冉聽到這裡,隻覺得胃裡有東西要湧上來,堵得她呼吸都有些困難。

男人繼續說:“他用的是黑號,因此我找到爆出新聞的記者時,雖然從他那裡獲得了有人電話指使的事實,卻一時查不到電話號碼主人的身份,不過後來翻找了幾個黑市的錄像,才確定羅遠的確在事發之前去黑市買過手機號。”

方冉強打精神,緩緩地說:“既然他能提前安排記者,說不定就會提前安排醫生,你繼續查,事發前後一週,那家醫院值班的醫生護士一個都不要錯過……”

男人點頭:“冇什麼事我先走了。”

“好,謝謝你,我已經在您卡上打了約定了金額,您注意查收。”

男人笑著說:“謝謝。另外還有一件事要提醒您注意。”男人頓了一下,繼續說,“好像有人也在查這件事,至於什麼身份我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人查?”方冉顯然十分詫異,她追問,“能探出對方的身份嗎?”

“比較難,乾我們這行的,絕對不會透露雇主的身份,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對方跟我們的目的一樣,似乎都在查羅遠的黑曆史。”言儘於此,男人起身告辭。

他走之前,好奇地看了一眼這個雇主。這位雇主重金托他查兩位明星的緋聞糾葛,不知是為什麼。不過私家偵探的職業守則之一,便是不會打探雇主的動機。

方冉兀自在原地坐了一會,心思百轉千回。

她雖然恨急羅遠在她死後的落井下石,但心中總還有一絲期望,盼望著羅遠隻是膽小怕事,並冇有存心害她。可如今**裸地真相連她最後這一絲期望也被抹殺了。

窗外午後的陽光灑進來,咖啡的溫度透過指尖傳遞到身體上,方冉卻還是覺得冷,刺骨地冷。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再次響起。

方冉收拾好心情,拿起電話:“李導?”

“嗯,寧丫頭,你這兩天快拆石膏了吧?”李千山爽朗的聲音傳來。

“對,怎麼了?”

“有個好訊息告訴你,算是提前給你的出院禮物吧。賀先生看了你在絹扇上的題字,說想見你一麵。”

“真的?!”方冉又驚又喜。

“他今天把製好的竹簡給我送來了,應該會在A市多留幾日,你出院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跟她見麵。”

“謝謝李導!”方冉激動地不知說什麼好。

掛斷電話,她彷彿忽然有了生機一般。是啊,縱然前世遭遇了背叛,讓她死於非命,但上天也算待她不薄,給了她一個新的身份,並且有這麼多人疼愛她、牽掛她,她怎麼能一味地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呢?

當然,這不代表她打算放棄調查真相,隻不過不能總被過去牽累而已。

想通了這些,方冉才推著輪椅回到醫院。

在方冉熱切盼望早日出院的日子裡,《徽女》的拍攝也進入尾聲,因為李千山重視效率,因此電影是邊拍便進行後期製作,等電影殺青的時候,後期製作工作也完成了七七八八。

方冉出院那天,正是劇組殺青的日子。宋禕在殺青宴會上草草露了個臉,就悄然離開。

康愛醫院門口,方冉正在齊斯揚的陪同下等車。

“你哥說堵在路上,大約還有十分鐘。”齊斯揚抬手看了下表。

“哎,其實也冇必要來接,我自己能走。”

齊斯揚笑而不語,心道就你哥那個妹控,怎麼可能讓你自己出院回家呢……

正想著,醫院正門駛來一輛車,齊斯揚看到車型就露出笑意:“你哥冇來,他先來了。”

宋禕從車上下來,禮服西裝在醫院門口顯得格外紮眼,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來往人的注意。

宋禕大大方方地走上前:“歡迎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