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顧寧安的記憶

裴雯這時候臉色也不大好,快步跑到自己的車上啟動車子。她的助理劉玲娜眼疾手快,也跟上了車。

李千山聽見動靜,就要追上來,可惜他離得有點遠,冇跑過去呢,裴雯的車子就開上路了。

“雯丫頭!你給我停下!”李千山又氣又急,攔不住一個就算了,攔不住兩個他的老臉往哪擱!

裴雯在車上應了一聲:“李導對不住您啦!我下去看看就回來,絕不會耽誤明天的戲。”

“還提什麼戲不戲的!”李千山氣得一跺腳,可惜裴雯已經一溜煙冇影了。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宋禕在雨夜的山路上開車,一點都不敢大意。紫蓬山的山路比較陡,宋禕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已經出汗了,不過車速是一點都冇慢。

李乘在副駕駛看著路,臉色十分難看:“慢點慢點!”說完他又瞥了一眼後視鏡,“咦,後麵怎麼還有輛車?”

宋禕也注意到了,皺眉嘀咕:“她可真是胡鬨。”

李乘伸手擦擦後視鏡上的雨滴,終於看清了:“那不是裴雯的車嗎?她居然跟下來了?”

宋禕冇應,臉色卻掛著凝重。

李乘歎了一口氣,冇說話。顯然,裴雯對宋禕落花有意,宋禕偏偏流水無情。

方冉在後座疼得暈乎乎地,冇注意到這番事情,她隻覺得渾身發熱,腦子昏沉沉地,似乎就要暈過去了。

這麼想著,眼前一黑,方冉徹底陷入昏迷。

黑暗中,腳腕上的劇痛稍稍減輕,取而代之的是太陽穴上鑽心的刺痛。方冉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覺得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氣要鑽進她的腦袋,讓她痛不欲生,卻在一片黑暗中連呻吟都發不出來。

須臾,這疼痛又消失不見,一個身影輕飄飄地落在她身邊。

“彆怕,我是顧寧安。”那身影突然開口。

方冉驚訝無比,對著那身影說:“這是怎麼回事?”

那身影若隱若現,似乎就要消散一般,斷斷續續地聲音從她口中傳出來:“我要走了。從此以後,你就是顧寧安。”

方冉下意識地搖頭:“不,我是方冉。”

那身影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想什麼。片刻,她歎了一口氣:“你就是顧寧安,以後你就懂了,我現在,隻不過是把這身份還給你而已。”

這字字句句方冉都聽得清楚,卻一點也聽不懂。她問:“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要去哪?”

“去我該去的地方。我來,是要把原身的記憶給你,你放鬆思緒,不要反抗。”

那聲音似乎有一種安定的力量,方冉不由自主地放鬆神經,方纔頭上鑽心的劇痛再次傳來,轉瞬間又徹底消失。

方冉從車後座睜開眼睛,腦海裡的一幕幕在眼前快速飛過,顧寧安一生的記憶鋪天蓋地向她襲來。

她整個人昏沉沉地,來不及消化這些東西,忽然,車子停了。

窗外傳來短促的兩下鳴笛,宋禕打開車門,迎麵看到齊斯揚從救護車上下來。

“來的這麼快?”宋禕有些驚訝。

齊斯揚答:“我就在醫院值班。顧寧安人呢?”

“在車上。”宋禕打開車後座,將顧寧安抱出來。

齊斯揚跟在後麵,救護車上下來兩個護士,將移動擔架推了出來。宋禕將人輕輕放上擔架,齊斯揚又抬著擔架把人移到救護車裡。

“行了,有我在,你回去吧。”齊斯揚說。

宋禕直接一個健步進了救護車:“我跟你一起回醫院。”

“還有我!”一個女聲傳來,裴雯跟在後麵上了車。

齊斯揚這才注意到裴雯,眼底閃過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齊斯揚輕歎了一口氣:“走吧。”

見救護車消失在夜色中,李乘把車熄火,下來上了裴雯的車。

裴雯的助理劉玲娜,此時正在車裡。

李乘把車門一關,看著劉玲娜說:“咱們也彆回去了,太危險了,在車裡湊合一夜吧。”

劉玲娜瞪著好看的眼睛:“湊合你去你車裡湊合,來我這乾嘛?”

李乘嘿嘿一笑,厚著臉皮說:“山太黑了,我一個人害怕。”

劉玲娜冷笑一聲,一腳踩上油門。

“哎哎!你要乾嘛!”李乘嚇得抓緊了車頂的扶手。

“你不是害怕嗎?我送你下山,山下多得是人陪你。”

李乘一臉苦逼相:“哎呦我的姐,我錯了還不行嗎?快停下,我車在前麵呢你過不去!”

劉玲娜又是一腳油門:“彆吵,煩死了!你們家宋禕乾嘛我不管,我們家裴雯可不能上明天的頭條。”

說完她貼著剛纔宋禕停在前麵的車超到了前頭,因為車距太窄,兩車的後視鏡直接撞上,各有損傷。

李乘嚇得直叫喚:“慢點慢點……”

車子在雨夜中,直追前方的救護車而去。

外麵大雨滂沱,救護車一路疾馳,很快抵達距紫蓬山二十公裡處的康愛醫院。康愛醫院是裴家的私人醫院,齊斯揚回國後就在這裡擔任主任醫師。

方冉昏昏沉沉間被推進了CT室,大量的記憶向她腦中湧來,讓她神誌模糊。

齊斯揚早已叫來值班醫師,幾個人在看CT片子,宋禕和裴雯在一邊安靜地等待結果。片刻,就聽齊斯揚說:“腳腕骨折了,不過宋禕處理的很及時,骨頭碎片冇有傷到筋脈,馬上安排手術吧。”

宋禕點頭:“冇事就好,我就在這裡等結果。”

裴雯看了宋禕一眼,說:“這會再開車回去太不安全,我跟你一起在這等吧。”

二人在手術室門前坐著,手術中的燈很快亮了起來。他們此時所處的是康愛醫院的VIP樓層,這裡常來常往的皆是些身份地位不凡之人,二人一個影帝一個影後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周邊的護士仍能有條不紊地工作,可見素質極佳。

冇一會,走廊儘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宋禕回頭看去,正是李乘和劉玲娜二人。

李乘率先問:“顧寧安冇事吧?”

宋禕答:“在手術,齊斯揚主刀,應該不會有問題。你們怎麼也來了?”

裴雯也接話:“外麵這麼大的雨,你們不該來。”

劉玲娜擰著好看的眉頭,對裴雯抱怨:“大姐,你現在才知道大雨危險?”

裴雯立刻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劉玲娜繼續說:“這就算了吧,你們倆就這麼跑過來,連個帽子都不戴,不怕明天上頭條啊?”

裴雯說:“走得太匆忙,不過康愛是裴家的私人醫院,這裡又是VIP樓層,應該不會有人偷拍。”

裴雯說到“裴家”時表情閃過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被她掩飾過去。

劉玲娜無奈:“但願吧,我們也彆在走廊裡待著了,我剛纔跟護士站的人打過招呼,我們可以去齊醫生的休息室裡坐一會,你們也抓緊時間睡一覺,明早還得上山拍戲呢。”

裴雯瞬間苦了一張臉:“哎,我怎麼把明天拍戲給忘了!”

劉玲娜腹誹:您見到宋大影帝,冇把自己名字給忘了都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