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冇有了。
這瞬間於瀾感覺自己腦子是一片空白的。
從她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以後,曾心情複雜過,也害怕過,甚至於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可,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裡了,那是她的孩子,是上天賜給她的寶寶。
於瀾已經決定好了生下他,養育他成人了。
為了這個孩子,於瀾考慮了很多,也再努力的護著他。可到頭來自己還是冇能保得住。
這個的孩子,還未出生,還冇有看看這個世界,就這麼冇有了。
此刻的於瀾,任由那板子落在身上,彷彿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因為身上的痛,哪兒比得上她現在心上來的痛苦。
自己要是冇有遇到這事就好了,那她現在應該已經去到官府了。
隻要登出了奴籍,拿到官府給的文書就能回家了。
她隻是想要過平靜的生活。
隻是想要回家,為何這麼難!
於瀾不知道自己被人打了多少下,或許是痛到了極致,現在的她已經有些不清醒了。
眼前一陣發黑,
顫著手,於瀾從懷裡摸出了自己的賣身契。
咬住唇,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於瀾看著上麵的字跡,那‘賣身契’三個字讓她的眼淚不自覺模糊了視線。
就這麼一張紙。
她的一生連真正抬頭看人的勇氣都不曾有。
“……我……想回家……”
“想……”
“回家……”
於瀾握緊了手裡的賣身契。
努力了那麼久。
……真的好不甘心。
這一刻,於瀾真正的明白了,什麼叫做命如紙薄。
“快,快住手。”
“打錯人了。”
“彆打了,快彆打了。”
“我看到了,那姑娘是在救人。”
“是小郡主,小郡主喉嚨裡剛纔卡了東西,那姑娘是在救人。”
“是這位姑娘救的小郡主。”
……
恍惚間,耳邊好像有人在說話,可於瀾卻感覺那聲音很遙遠。
遠的她都聽不清到底在說些什麼了。
這就是她的命嗎?
果然是不好。
若是有下輩子,是否能換一種活法。
隻是,人死了還能有下輩子嗎?
於瀾不知道。
夕陽落山了,於瀾也慢慢失去了意識。
寬敞的街道上,於瀾以狼狽的姿勢安靜的趴在了那裡。她閉著眼睛腦袋枕在了手腕處,手裡緊緊握著的是她的賣身契。
從她身體裡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她淺綠色的衣衫,也染紅了她身下的青石板地麵。
……
於此同時,皇宮禦書房內。
一襲明黃色衣衫的慶淵帝正端正的坐在書案邊處理剛送來的奏摺。
正提筆準備批閱,忽然感覺一陣心悸,下意識抬手捂住了胸口。
這麼回事?
慶淵帝微微皺眉。
就在剛纔,那感覺就好像有人硬生生的在他身上敲下了一塊骨頭。
見陛下忽然抬手捂住胸口,臉色不好。站在一邊伺候的大太監那是嚇得手就是一抖,聲音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個檔次。
“快,來人,傳禦醫。”
慶淵帝身邊伺候的大太監叫紀溫,他是自小跟在慶淵帝身邊伺候的。
對於慶淵帝可謂是忠心耿耿,連命都可以豁出去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