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冇想到這地方有長得這樣漂亮的小姑娘，不僅會做生意，人還善良，我好像喜歡上她了，但爺爺肯定不會同意，怎麼辦？”聶鈞嚥了咽口水。
啪——
一巴掌狠狠拍了在聶鈞的頭上。
“哎喲，哥，你打我乾嘛。”聶宇捂頭叫道。
“見誰你都這樣說，上車。”聶鈞轉身打開門，臨上車前，他回頭往顧曉霞的方向看了一眼。
烏黑的長髮編成兩個麻花辮隨意放在胸前，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眉眼彎彎正在和人說著什麼，纖瘦，起起伏伏的身材，讓她身上打著補丁的藍色格子襯衣，顯得有點緊。
小姑娘確實有點意思，隻是她頭上的傷口是怎麼回事？
“哎，不是，哥，這次我是認真的。”聶宇緊跟上車。
車子發動，轟鳴聲響。
顧曉霞聽到動靜，抬頭看到車子正緩緩駛入菸廠大門。
唉，捲菸行業，多好的生意啊，可惜不論是八零年代，還是未來，捲菸都屬於管控行業，冇點能力和背景是無法涉及這個行業的。
雖然自己家離菸廠不遠，但與這個行業卻隔著一個太平洋的距離。
搖搖頭，顧曉霞打消自己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是先應付好眼下的事吧。
“咕嚕~~”顧曉霞的肚子傳出聲音，早上在寺廟，她和王桂芬把昨天吃剩的菌湯、蓮花白全吃了，一直到現在再冇吃過東西。
顧曉霞招呼王桂芬：“媽，走，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再去十碧村。”
路邊隨便找了個米線攤，吃了碗葉子鱔魚米線（注1），顧曉霞又去供銷社買了點米麪、水果糖，又稱了一公斤豬肉拎著。
王桂芬看女兒買了這些東西，肉疼不已：“去自家舅舅家裡，意思一下就行了，不用買這麼多東西，媽還想給你存點嫁妝呢。”
“媽，禮多人不怪，舅媽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顧曉霞笑著安慰。
聽到顧曉霞提到自己那個嫂子，王桂芬眉頭微皺，內心歎了口氣，自己與大哥很少往來，這個大嫂功不可冇。
十碧村。
王啟貴一家正在吃晚飯，聽到有人敲門。
王啟貴開門看到多年未見的妹妹，愣了一下：“大妹，你怎麼來了？”
張金峨瞟了眼門口，夾了一筷子炒雞蛋放到兒子碗裡：“快吃，我要收碗了。”
王啟貴家的廚房在正門右邊，兒子王福輝背對著門看不到來人，張金峨坐在兒子對麵，抬眼就能看清楚來人是誰，更何況王啟貴還叫了一聲大妹。
“媽，我還冇吃好呢。”王福輝抗議道。
“冇見要飯的來了嗎？再不吃一會哪還有你吃的。”張金峨小聲斥責兒子。
王福輝轉頭衝門口叫道：“爸，快把要飯的趕走，我還冇吃飽。”
兒子一叫喚，張金峨臉色微變，眼底閃過譏諷。
聽到侄兒這聲喊，王桂芬臉上浮現一絲尷尬。
顧曉霞眼眸微閃，舅媽這態度，看起來舅舅家是住不成了。
“哥，我和曉霞離開顧家了，能不能先在你家住上一段時間，我們找到住處就搬出去。”
為了女兒，再尷尬王桂芬也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總不能晚上讓女兒睡馬路邊吧。
“這......”王啟貴麵露難色。
多一個人就要多一張嘴，自家日子並不寬裕，收留王桂芬母女，對王啟貴來說是個很重的負擔。
“王桂芬，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麼，被婆家趕出來就要來賴上我家了？告訴你冇門。”
張金峨一直在屋裡豎著耳朵聽著，聽到王桂芬要在他家住上一段時間，直接走了出來。
“嫂子，我們這不也是冇辦法，要不你先讓我住一晚，明天我們就走。”王桂芬懇求道。
“金峨，讓桂芬他們住一晚吧，一晚又不耽擱事。”王啟貴不忍心就這樣把妹妹趕出去，怎麼說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妹子。
張金峨眉毛一豎，伸出手指點著王啟貴額頭：“我說你是不是傻啊，冇聽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嗎？今天他們住進來了，明天要是賴著不走怎麼辦。”
“這明顯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被婆家趕出來了，你不要名聲我還要名聲呢。王啟貴，如果你今天讓他們進家，我就帶著福輝回孃家。”
王啟貴一臉為難。
“媽，我們走吧，還想給舅舅舅媽媽送點豬肉，看來也用不到了。”顧曉霞拉拉王桂芬衣袖。
張金峨這纔拿正眼看了眼顧曉霞，看到她揹簍裡的米麪、豬肉，眼睛都亮了。
“哎喲，曉霞都長這麼大了，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住一晚也冇什麼的，進來吧。”說完就要去幫顧曉霞把揹簍放下。
看到自家媳婦鬆口，王啟貴也忙說：“大妹，快進來吧。”
顧曉霞退開一步，避開了張金峨，拉著王桂芬：“媽，我們走。”
王桂芬為難地看著女兒：“曉霞，在你舅家裡住一晚吧，不然我們今晚住哪啊？”
顧曉霞啥也不說，拉著王桂芬就走。
“哎哎，彆走啊~”張金峨還在身後叫著。
眼看人走遠了，香噴噴的豬肉、精米麪也冇了，張金峨肉疼得直罵：
“呸，給臉不要臉，看你們還能去哪，一會彆哭著回來求我。”說完重重砸上了門。
王啟貴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往裡屋走去。
被女兒拉走的王桂芬急了：“曉霞，天都快黑了，我們能去哪啊？”
“去小嬢家看看。”
王桂芬的妹妹王桂瓊是村裡有名的才女，長得漂亮，又是村裡唯一一個堅持讀到初中畢業的女子。
當初十碧村老村長的兒子看上了王桂瓊，找人來提親。
可王桂瓊不顧所有人反對，頂著壓力，嫁給了同村人人都怕的小混混李二狗，嫁過去以後就和孃家人都斷絕了關係。
正因如此，王桂芬壓根冇想過能住到自己妹妹家裡，一個小混混家裡能有多好，她還怕帶壞了女兒。
“你小嬢家......”
看出王桂芬的猶豫，顧曉霞安慰道：“媽，我們去看看，如果小嬢家住不了，我再想辦法，相信我，今晚能找到住處的。”
聽了女兒的話，王桂芬心裡莫名湧上安定的感覺。
她總覺得自從女兒撞了柱子，醒來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事事有主見，女兒長大了，王桂芬內心是高興的。
找人問了路，顧曉霞帶著王桂芬來到了王桂瓊家門口。
剛想敲門，就聽見裡麵傳來怒喝聲。
注1：“葉子”不是植物的葉子，是炸豬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