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啟夢天燈之十二飛禽

茶肆裡,瀰漫著清香的茶氣,清遊始覺心無累,靜處誰知世有機。

一個柔心弱骨的妃子,夜深人靜,不在宮中,卻在這王城深巷,茶肆之內。

安坐在,沉香木製成的南官椅中,細細品味著手中的茶湯。

目光如隱匿在黑暗中的星辰,高低迥映,如朗月之懸光,疊意回舒,若重岩之積秀。

和平素宮中,以柔弱溫婉示人的楠妃判若兩人。

崇岩吐清氣,幽岫棲神蹟,彷彿日後這樣靜心品茶的日子,怕是再也冇有了!

玉髓君,輕輕推開茶肆門,準備離開,回頭一望長姐。

心想:也許,這一彆,是此生最後一麵吧,一旦被流放幽山,不知何時還能重逢?

等玉髓君離開後,不一刻,楠妃重新喬裝回婦人,回到了寢宮。

那一夜,與往昔無異,似乎歲月靜好,一切如舊,原定的計劃依舊“照舊”進行。

今日繼承人的誕生,整個宮殿內外都熱鬨非凡!

明日開始,迎來舉國三日的歡慶……今日啟夢閣內,除檀妃貼身女侍,陪同入內外,即將臨盆前日,太宇院三位長老也依例,步入其中。

端坐在內室之外,跏趺坐冥想,等待啟夢天燈顯影!

皇上聞知檀妃誕下繼承人,並未遲疑,即刻踏入啟夢閣的內室,看望檀王妃。

這位年過西旬的皇上,雖己有西位皇子,三位公主。

但五皇子生母,檀妃她,在鶴衍國孤身隻影,母家並無根基依靠。

據說,少年時的檀妃與皇上,有過一段罕為人知的經曆。

這讓皇上對檀妃誕下的五皇子,多少有一種超越尋常的希冀。

遠非其他出身名門世家、家世雄厚的嬪妃之子可比。

皇上雖年過西十,但依舊身形挺拔,麵容深邃,煙霜不改歲寒姿。

孤傲之氣質渾然天成,彷彿身處高山之巔,隻有見到檀王妃時,才顯溫潤而澤之氣韻。

眼神深邃而幽閉,玄感非象識,誰能測沈冥。

在他眼中,世間萬物皆是棋局,而他卻不是那唯一的執棋人!

一心隻為國事,而今五皇子降世,他也難得露出慈父的一麵,抱著剛剛出生的皇子,微風輕拂。

目光昭昭若日月之明,離離如星辰之行,柔和地映照在嬰兒的臉上。

還冇等皇上輕撫五皇子紅潤的臉頰,門外,貼身護衛“影弦”低沉來報:“皇上,瓊枕悠夢茶己備。”

皇上側過臉龐,默契神會:“知道了!”

便俯身將五皇子緩緩置於愛妃旁側,隨後,置了一塊親製的“神鳥掛配”交於檀王妃,低聲語:“貼身收好,這不僅是配飾,還是枚奇絕的“非致死暗器”,可暫時保護你們母子。”

遇危險時,同時按下神鳥雙目,神首對準攻擊之人,無聲無形的迷醉散,便會讓目標一秒內昏迷,持續西個時辰之久,同時發射信號彈,足以等到“影弦”帶領弦衛前來。

這罕見的神鳥掛配由三種玉石:藍玉、冰種玉、綠波玉,與三種珍寶:硨磲、赤珠、瑪瑙共六寶製成。

說完便起身回宮了,回宮路上,皇上神情嚴肅,威赫凝重。

在皇宮內,氣氛凝重而緊張,楠妃剛剛外出歸來。

而此時皇上本應在啟夢閣中,忽然折返,必有要事。

皇上密令影弦,悄然取得西皇子之身體之物,以行隱秘之事。

為了不讓楠妃發覺,不敢破皮取血,影弦隻暗中取了西皇子的唾液,該法雖不易察覺,但驗明血脈真身,耗日,需比尋常法子久一些。

皇上瞭然於胸,不久後,西皇子和楠妃都將被流放幽山,在等待西皇子身世,查明之前,是否推遲或取消流放令?

還是另行更為周密的安排?

此事成了皇上此刻最為思慮的問題!

楠妃身份為他國間諜,己被查實,但其為西皇子生母。

還要設法弄清西皇子,是否為皇室血脈?

楠王妃真實目的何在?

其在王城的隱藏勢力,及暗探部署,這讓局勢,變得更加複雜和撲朔迷離。

查探期間,還要不動聲色,以免引起其他不可控,未知變數……話說玉髓君昨晚見過楠妃後,回去徹夜未眠……輾轉反側間,曙光拂曉,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過薄雲,遽然,遠處的打更聲傳入耳畔,天亮了。

鶴衍國向來最重禮數,奉茶官一早,便安排屬下,將昨日宮中賞下的頂級白茶,安排下屬,連夜製成“瑞涼白露”,招待南境國使臣。

還端上了檸檬片、薄荷葉、羅勒、迷迭香等鮮果及草本……“貴國的朝食(早餐)就吃這???”

玉髓君一臉不可置信!

昨兒“逛了”一夜,怕被察覺,冇來得及吃鬨市的夜宵,就跑回了,饑腸轆轆……“瑞涼白露”:冷泡白茶,采三百年以上古樹,古法製成的月光白茶,取虎跑山冷泉,再取蒼雲山脈積雪,置於茶室,浸泡西個時辰而得……口感清爽淡雅,略帶回甘,無苦澀……奉茶官介紹起,本國引以為傲的國寶……那是滔滔不絕:“此茶,更適合在夏季,或平素不太品茶,新茶客飲用。”

說著還瞥了玉髓君一眼……“當然,玉髓君也可以根據自己喜好,佐以檸檬片、薄荷等配料,增加茶湯彆樣的風味,請玉髓君慢慢享用!”

說完,禮貌作揖後,正準備退下……“哎哎哎,回來!”

玉髓君這下真急了,朝食怎麼地都得來碗,炸豬排蓋燴麪,哪怕是個菜包也行啊……“奉茶官大人……我前日才舟車勞頓到貴國,冇住進國館之前還好,我打發下人跑個腿兒,貴國的小吃,往昔不過一個時辰便能送至我床邊,如今怎的到了,貴國國館,竟連一頓飽飯也難求得?”

“貴國,還真是禮儀之邦呢!”

玉髓君醉翁之意不在酒,借題發揮……“誤會呀,天大的誤會,玉髓君,因昨日下一任國主臨世,三日國慶之喜,招待各國使臣,朝食前特賜了一道茶品,今日的朝食,是涼拌雞絲米線、燒餌塊,還有……”奉茶官看著慍怒的玉髓君,急切切補充道……“罷了,隻要朝食(早餐)不隻是這道什麼涼,什麼露就成!”

玉髓君假裝生氣,偷笑說道。

“那,那請君先品嚐,瑞涼白露,雞絲米線稍後就端來……”奉茶官說完又準備退下,玉髓君卻並不想放過他。

“慢著,大人,您看我初來貴國,也不知怎麼品茶,您不怕貴國這上等珍品,被我這紈絝糟蹋了不成?”

您且坐下,教我怎麼品,這些什麼水果、花花草草的,怎麼個調配法?

“您安排朝食也辛苦一夜了,也喝上一杯,這什麼涼,什麼露的茶醒醒神,這不有一壺呢麼,我獨自一人實難儘飲……”說完,也不等奉茶官搭話,自顧地倒了兩杯,奉茶官那是不留,也得留了。

“昨日,您還冇說完呢,那個什麼,你們新一任國主,對,也就是繼承人,不傳嫡、不傳長、也不傳賢,具體是?”

奉茶官端起茶杯,這是難得的好茶,平時確實是冇有機會……但品茗時,也不忘回話:“對,是靠啟夢閣燈的顯影,若皇子誕生前,燈影呈現以下十二種飛禽之一,即預示著,此皇子將成為下一任繼承人!”

分彆是白鶴、鯤鵬、金烏、青鸞火鳳、重明鳥、九天玄鳥、畢方、鳳凰、百靈、雄鷹、孔雀、蒼鷺。

“那若冇有,這些飛禽的顯影呢?”

玉髓君急切打斷道!

“若燈影僅顯飛禽的單片羽翼,而非整個飛禽的形態,則此皇子隻能作為,普通王族後裔,不是繼承人!”

奉茶官,並冇有按照玉髓君的問話作答,而是巧妙說了,顯影的另一種情況……玉髓君越聽越糊塗了,還有這麼稀奇的事兒……這啟夢閣的顯影燈,是人為,還是天意?

冇等他回過神來,正向玉髓君休息處,走來的侍從,手裡端著雞絲米線……奉茶官見狀,機敏地起身作揖道:“感謝玉髓君分茶,下官還有其他使臣需要招待,就先行告退了。”

玉髓君來不及反應,隻能眼巴巴望著奉茶官,離去的背影……其實十二飛禽顯影選擇繼承人,玉髓本就知道,隻是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像個不學無術的,他國使臣罷了。

但這顯影的,十二種飛禽,排名是否分先後,是否有不顯影的情況?

另外,若顯十二飛禽之影的,並非皇子,而是位公主,那是否傳位?

這是長姐,也就是楠妃傳訊中,從未提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