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世之迷

望著眼前落寞的身影,獨孤劍悠悠一歎,卻隻是拍了拍封浩的肩膀。

“浩兒,你也不用怨恨天河,他身為書院院長,理當鐵麵無私……”

不待其話語說完,封浩便收斂心緒鎮靜地開口笑道:

“我知道了義父,浩兒無心記恨院長,隻怪自己無用,乃百年難遇的廢靈根體質,外麵風大,您老還是和青鳶進屋再說吧。”

封浩話音說完,伸手幫獨孤劍取回房梁上的斷劍,這纔將關閉著的房門打開,把兩人迎了進去。

望著佈置極為簡易的房間,孤獨劍深吸一口氣後,眼中掠過一抹決然之色。

唐青鳶見兩人皆沉默不言,卻是從腰帶中取出一套茶具,為兩人泡上一壺香茶。

“琉璃乾坤帶?嗬嗬,你這小丫頭不愧為唐王的掌上明珠,如此稀有之物,竟隨身攜帶。”

孤獨劍讚賞地看了唐青鳶一眼,這纔將目光重落於封浩身上。

與多年前相比,此時的封浩無異於成熟了許多,臉上的稚嫩青澀,已被堅韌沉穩所取代。

宛若星辰般明亮的大眼睛,儘顯其睿智無雙之色,刀削的麵容,挺拔的鼻梁,配合其飄逸的長髮,給人眼前一亮之感。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無雙,想來莫過如此。

覺察到孤獨劍慈祥的目光,封浩心中一頓,不知不覺間,孤獨劍的雙鬢竟徒增了諸多白髮。

“義父您……”

聞言,孤獨劍卻是輕抬右手,製止了其話語。

“浩兒你不用多說了!為父一生追尋茫茫長生大道,到頭來亦不過初入築基,對於生死早已看淡,你既已長大,你身世之事,為父也是時候告知你了。”

孤獨劍露出一絲苦笑,略顯惆悵地解釋道。

“嗯?”

聽其話語,不單唐青鳶略顯驚訝,就連封浩也轟然一震,露出一副不可置信之色。

他不是孤獨劍拾回書院的孤兒嗎?難道背後另有隱情!

見兩人露出震驚之狀,獨孤劍將杯中茶水一口飲儘,眼中掠過一抹追憶之色,這才緩緩開口解釋起來。

十八年前,天降紫薇,孤獨劍受辰天河所托,欲前往東旭國降除一頭,煉體期的妖獸。

歸來途中,恰逢天降暴雨,不得已間,獨孤劍隻能在書院外的清風鎮,尋一破廟避雨。

然,正當其點燃篝火,欲閉目冥想之時,一名神態慌張,懷抱嬰兒的青袍中年男子忽然闖了進來。

不待獨孤劍多言,那青袍中年男子隻留下一句:“吾名柳無涯,蒼月人士,此子名為封浩,乃東黎東旭國人,望道友代為照顧。”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纔有了後來,獨孤劍將封浩帶入辰天書院之事。

一旁的唐青鳶聽聞獨孤劍說到此處,不由得麵色古怪地看了封浩一眼,她,今年也是十八歲!

且聽其父唐戰簫所說,她出生之日也是天降紫微,世間難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而此刻,封浩已將心境平複下來,對於他來說,此事太過遙遠,一切得找到柳無涯才能印證。

可那蒼月大陸他聽都未曾聽過,想要於茫茫大海中尋覓一人,又談何容易?

“浩兒不孝,被令即日下山,不能長伴義父左右,義父您千萬要照顧好自己,總有一天,浩兒當挺直腰身回來見你!”

封浩深吸一口氣,竟撲通一聲跪下,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其低沉的話語從口中傳出,使得獨孤劍略顯渾濁的雙眼,醞釀出一絲晶瑩之光。

顫顫巍巍地伸出獨臂將封浩扶起來,獨孤劍這才悠悠歎息道。

“傻孩子,你這又是何苦?天河他固守自封,早已失去建立書院時的初心,你今離去未免不是一件幸事。”

“浩兒,你千萬記住義父的話,仙路無儘,當無愧於心。”

隨其話語落下,也不待封浩多言,竟邁步朝木屋外走去。

他年事已高,又如何能經受得起,這離彆之痛?

成龍騰空三萬裡,蛻蛇入草亦三尺,雛鷹羽翼豐滿,倒不如任其翱翔。

少時,木屋之中便隻剩唐青鳶、封浩二人。

“封浩哥哥,我這次回去,或許短時間也不會回來了。諾,我看你時常揹負著這白玉簫,特意以冰雪天蟬絲為你編織了一個簫穗,你試試看可否合適?”

聽聞耳畔傳來的銀鈴聲,封浩這才收回目光,看向唐青鳶伸過來的芊芊玉手。

隻見一個精緻的雪白簫穗,被其抓在手中。

“謝謝!”

封浩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頓如觸電般從其手中接過,也顧不得多做打量,將其飛快係在了玉麟簫上。

霎時間,玉麟子在赤紅空間急得跳腳。

“哎呀呀,真是個呆子,這女娃贈你定情信物,你這傻小子竟不知回禮?真是氣煞為師也!老夫可還等你將其拿下,將來……”

經玉麟子指點,封浩這才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隻見他在屋內一頓翻找,卻未找到什麼貴重之物。

正尷尬間,忽然摸到脖子上的寒陽紫玉,略作猶豫終是將其摘了下來。

“我身上冇什麼貴重之物,此玉我從小帶在身上,算是我最重要的東西,就贈給你吧!”

“呀,好漂亮的玉佩,謝謝封浩哥哥!”

唐青鳶從其手中接過,頓時興奮地笑了起來。

見其露出開心的笑容,原本還略顯緊張的封浩,悄然鬆了口氣。

她為唐王之女,什麼奇珍異寶冇有見過?若是此玉不入其眼,那封浩恐怕隻能厚著臉皮,向玉麟子討要一物了。

雖然他不知,玉麟子是否藏有寶貝。

赤紅空間之中,得知其心意的玉麟子正想嘟嚷什麼,玉麟簫又被封浩放入黑色布袋中,重新背在背上。

經玉麟子一鬨,原本還略顯悲傷的封浩也徹底放鬆下來。

正如他義父獨孤劍所說,離開書院對廢靈根體質的他,未免就是壞事!

月華之力透過木屋,照在冰涼的地麵,封浩逐漸變得不悲不喜。

望著低頭擺弄著寒陽紫玉的唐青鳶,封浩原本懵懂的心,似乎有了一絲悸動。

與此同時,數名玄甲護衛及侍女受唐王之命,來到封浩的木屋之外,安靜的等候著。

“是爹爹的影林衛!封浩哥哥,我要走了,師尊常說,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你可彆輕言棄哦!”

唐青鳶嫣然一笑,轉身同一眾護衛侍女,朝靈寶山方向奔去。

封浩注視著諸人離去,並未多說什麼。

因為他明白,在未擁有足夠的實力時,有些話說出來,隻會徒增笑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