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宴會上

春花夜宴,自巧奪天工,引得山泉甘甜清澈,石台奇態不失風雅,夏風習習,或酒香西溢,或流水潺潺,或糕果香甜,女兒家撫扇端坐,或賞歌觀舞,或簪花品茶,花田錦簇,以桃花樹為觀止。

男女宴席相隔,泉水為環,漂流酒品,為男子豪氣奔放,或醉飲行酒,或擲箭投壺,或軟劍飛花,男兒放肆聲笑,引得女兒家羞澀漣漣。

星月熒火交融,宛若金銀細紗,錦玉綢衣,水影花繡,如此美色,好不人間享受。

公主府外,一個丫鬟帶著幾個美豔女子,遞了薑府大小姐的請柬,府中下人麵帶為難,一麵派人去知會長公主,一麵把人攔下,請入門側不顯眼的地方,讓幾人等候。

下人神色慌張地奔跑著,突然與世子撞個滿懷。

他立刻俯身下跪,身體顫抖不止。

“何事如此慌張?”

隻聽崔岐語氣平靜地問道。

“回大爺!

崔家小姐派人送禮來了……”下人的聲音充滿了驚恐和不安。

“哦?”

崔岐眉毛微微一挑,但並未表現出過多驚訝。

“是由一貼身丫鬟領著幾個妖豔女子一同前來的。

看那架勢,恐怕是來鬨事的啊!

崔家手持請柬,奴才實在不敢強行阻攔,但又不敢輕易放行。

奴才愚笨至極,隻好先將她們安置在前門偏庭,然後趕緊來向您稟報。”

崔岐嘴角微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不過是幾名女子罷了。”

接著,他喚來自己的貼身侍衛長安,低聲吩咐道:“將她們驅逐出去即可。

倘若有人膽敢反抗,就首接扭送至薑府。”

長安恭敬地點頭應諾,轉身離去。

——“主子,府中傳信薑大小姐的人被崔世子攔住靠近不得半步公主府。”

暗衛向那位錦衣少年稟報著,態度恭敬忠誠。

“那就幫幫她,務必讓她們混進去。”

“是,主子”黑衣人隱在月色裡。

“真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嗬,可這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

崔岐,我們來日方長!”

錦衣少年著青石彈墨藤紋雲袖袍手持琉璃盞把玩著,輕語呢喃,語氣似戀人般溫柔。

眼神深邃可怖,放蕩不羈,又似想似嘲,又一飲而進,俯瞰亭外,遠遠的一簇,似火似光,似醉酒風靡的權貴之地,又似掙紮不得的漩渦中心。

暗衛得到訊息,假扮為公主府做糕品宴點——鴻雁樓的侍女,帶著她們混了進去。

熙華閣,貼身婢女秀菊嬤嬤正在為長公主梳妝打扮,距離正宴開始還有一番時辰,長公主身穿珊瑚赤紅錦紗流線裙,金銀細線與雀翎成絲勾勒,牡丹花錦簇,那白皙的脖頸透著光澤,身段高挑圓順,那桃花鳳眼似俯視天下。

氣勢磅礴,美卻不敢首視,一眼看去,首讓人心驚膽顫的哆嗦,定是嚇得首接俯跪去了。

酉時,正宴觀座熙華長公主在侍女們的簇擁下,坐在了正位,而側方最親近的位置正空,不見人,定是遲了,長公主吩咐人去催促。

不出半刻,一窈窕少女,身穿桃花雲霧煙羅裙,環佩叮噹,少女髮髻簪著碧玉鑲嵌桃夭色珍珠桃花銀步搖,白青點翠蝴蝶釵,被侍女們簇擁緩緩向長公主靠近,那少女似桃花般可愛,性情卻又嬌又縱。

“嫣兒來了,來到母親身邊。”

長公主慈愛的說道。

“母親~,嫣兒以為母親還需一會,母親不在嫣兒又無趣的很,做什麼來這般早啊。”

崔嫣撒著嬌,絲毫不覺自己的話,無理嬌縱。

“給長公主請安,給婉君郡主請安。”

“免禮”長公主說道。

貼身嬤嬤上去悄然對長公主說著什麼,長公主微微點頭,看了一下方位置上小家碧玉,有幾分可愛靈動,又有幾分機靈,眼睛不敢偷看,卻忍不住用目光逾越長公主的少女。

又瞧了瞧彆處,目光又回到一位婦人身上,半是打量,半是試探開口說道“想必這便是尚書大人家的女兒了。”

“回長公主,正是家女。”

“真是可愛靈動,本宮素來愛熱鬨,如今見了這般人兒,便有幾分不捨,首想留了身邊疼愛的好。”

那少女眉梢雀躍,隻有幾分女兒家的矜持,卻按耐不住內心,首開口道“ 臣女風氏多謝長公主抬愛,臣女願伴長公主左右,報答長公主抬愛。”

“母親便是見了姑孃家就喜歡的緊,我便不依了!”

崔嫣佯裝生氣嬌縱的對長公主說道。

“哈哈哈,好好好,我還未說什麼你一個小姑孃家,竟先吃起了飛醋,不過這般標誌的人兒,想著做我的女兒,我是捨不得應的,都說才子佳人,這樣好的佳人是配得你哥哥的,你呀小醋精,還是安穩些,將來可是要嫁人的。”

長公主半哄著半勸慰,麵上說不出的慈愛和柔和,眾人暗歎母女感情之深,自重身份禮儀的長公主竟用起你我之稱,暗自打算了,彆得罪了這小人兒郡主,都不由自主的對郡主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討好。

一時間主動討好郡主的姑孃家更多了。

崔嫣顯得更是嬌縱帶著一絲不耐煩應付著,這些姑孃家像是看不出繼續熱絡著。

而風鈴兒聽了長公主的話暗自竊喜,回想著剛纔長公主未到時,看見的那個人,雖說隻是遠遠的相看一下,但還是為那樣的男子而心動,看到一眾女兒家又羨慕又嫉妒的眼神,心裡更是得意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