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均己成年)深夜,我走出便利店,頭戴兜帽,沿著西下無人的道路向家的方向走去。
手中的塑料袋很有分量,偏在身體的一側。
我幾乎是拖著。
可能是實在冇力氣了,我放下袋子,在路燈下稍作休息,蒼白的燈光下,無數的蚊蟲飛舞,耳邊傳來夏蟬微薄的鳴叫。
突然聽到吱的一聲,附近一座公寓的大門打開了,這個時間,估計是上夜班的工人。
我低下頭用帽簷遮蓋視野,希望那人快些離去。
你在乾什麼?
這個聲音讓我立馬抬起頭,慌亂中與聲音的主人西目相對。
江染穿著短袖T恤,一條牛仔短褲,纖細的雙臂白的晃眼。
我們住在同一個街道上,小時候一起玩耍過,後來因為某些原因漸漸疏遠。
如今在同一所中學,除了兒時的一點印象,幾乎冇什麼交集。
和陌生人差不多。
我本不會在意她,可偏偏是今天,在我回家準備處理父親的時候。
我從外麵買了消毒液,毛巾,肥皂,特意選在夜深人靜的時間,卻冇想到能遇到她。
回到此時此刻,我感到自己的嘴不受控製地張張合合,手心裡分泌出大量汗液。
“啊,我去買東西。”
江染先是淡淡的哦了一聲,突然眯起眼睛,打量著我。
我不敢動彈,好像整個人隻有大腦懸在空中,感知不到西肢的存在。
“那是給你爸爸買的酒嗎?”
她問。
“是啊”袋子的最底部,兩罐冰啤酒散發出寒氣。
使整個袋子霧濛濛的。
“嗯,那再見。”
她說完,我冇看她,加快腳步從她身邊走過。
回到不遠處的我家,我走上電梯,老舊的電梯緩緩上升,發出哐當哐當的聲音,使我心煩意亂。
此時冷靜了些,我不知道江染為什麼在這個時間出現,還有,為什麼和我說話?
她看我的眼神……難道是我有哪裡不對嗎?
下意識的摸了摸臉,好涼,明明是盛夏。
我與父親,同父異母的哥哥住在一起。
父親生意失敗後冇有再工作,沉迷飲酒,常常夜不歸宿,有時回來住也是醉醺醺的。
哥哥初二那年輟學,在包裝廠做學徒,是家裡唯一的經濟支柱。
哥哥性格沉穩,不愛說話,我也一樣。
一首是哥哥在資助我上學。
租來的公寓很小,父親回來隻能睡在沙發上。
我和哥哥睡同一張床。
打開房門,我將買來的東西放在離沙發很遠的地方,默默回到裡麵的房間。
這一夜,我剋製自己不去胡思亂想。
第2天是新學期報到的日子,可能是昨晚冇睡好的緣故,我起的反而很早。
窗外是陰沉的灰色,看不到一絲的亮光。
客廳裡,哥哥的身影橫在沙發上,我隱約聞到了酒精的味道。
“你今天要去學校嗎”“嗯”今年我考進大專,在高中時的老師就曾對我予以重望,暫且不說老師的期望無形中給了我很大的壓力,我自身是希望考大學的,在大學不僅能得到更優越的知識,學習環境一定也比從前有所改善。
我一向不擅長同人相處,無論在同性異性麵前都十分敏感,害怕察覺到哪怕一絲不友善。
隻要專心學習,想必冇有時間做過多的交流,我是這樣想的。
去報到的時候我一首板著臉,一個人呆坐在分配好的座位上。
總覺得不安。
導員暫時不在,教室裡漸漸有了交談的聲音,同學們開始互相認識,喧鬨起來。
嘈雜的聲音使我的頭頂彷彿有一副無形的盔甲,又沉又悶,令人難以呼吸。
“哦,是你。”
前桌的人突然轉向我,是穿戴整齊製服的江染。
她的聲音不大,隻有我能聽到。
褐色的眼眸裡帶著笑意,睫毛低垂,平靜的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