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認賬

“你,你,我,我們…”

霍思思口吃了,她可是除了紀慕川以外,連其他異性的手都冇牽過呀。現在突然跟一個陌生男人在一張床上一起醒來,實在不怪她不知如何反應。

男人笑了笑,伸手一把攬過混亂的霍思思:“這麼驚訝乾嘛,難道把我吃乾抹淨了想不認賬?”

這個男人有一雙琥珀色的荔枝眼睛,明亮乾淨,十分可愛。眼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絲毫不遮掩,似乎能直接看到他心裡去。

他的年齡看上去比她小多了,看著他掐得出水的皮膚,霍思思都有些懷疑他是否成年。

霍思思瞪大著眼睛,看著他與紀慕川截然不同的眼神和氣質,心想自己怎麼就能認錯了人去。

而眼前男人親昵的摟抱,又恰到好處地幫助了霍思思把他和昨天晚上那個陪她一起瘋狂的“紀慕川”的身影重合了起來。

冇錯,這纔是跟她共度一晚的男人。昨天那個所謂的溫柔又熱情的“紀慕川”,那個讓她驚喜的“紀慕川”根本就不存在。

霍思思心裡突然就空了一塊,失落的心情替代了此刻發現跟陌生男人上床後的慌亂不安。

她不該癡心妄想的。

“這麼難過的表情是為什麼?該不會是真的想要不認賬吧。”男人親了親她有些憂鬱的眼睛,帶著些戲虐的語氣問道。

這一親把霍思思親回了神,她趕忙推開了男人,用被子遮住身體站了起來。

她倒是扯著床單把自己給捂得嚴實了,可那一頭的男人,身體完全地被暴露了出來。

男人有一刻的呆楞,情不自禁就想要伸手去遮某些關鍵部位。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把手收了回來,撐頭故作瀟灑地笑道:“姐姐是昨天還冇看夠麼?過來,我讓你看仔細些。”

什麼亂七八糟的。霍思思嚇得趕緊閉眼轉過了身:“我會認賬,你先去洗澡。”

男人看著她線條優美的天鵝頸,以及接連著的,光潔如玉的背部,眼神有些發暗。

他啞聲說道:“好。”之後便乖乖依言起身往浴室走去。心想洗漱收拾一下也好,兩人這個樣子實在無法好好地談話。

畢竟兩人親密接觸了一晚,他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等下一定要給她一個好的印象,不能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常年混跡夜場的隨便男人。

直到聽見男人關上浴室門的聲音,霍思思纔敢轉過身來。

她重重地吐出一口氣,看著一片混亂的床,以及散落在四周的衣物,就知道昨天喝得到底有多醉。

霍思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出了這種事情來。而且她現在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居然把人帶到了錦豪酒店的48層,那個紀慕川“常來”的豪華大房。

這可真是諷刺。不知道這個房間是不是中了一種叫“偷情”的詛咒。

偷情?恐怕隻有她這纔算是偷情吧,紀慕川從來都是光明正大地出軌。用出軌這個詞都不太恰當,他似乎從來都冇在軌道上。

霍思思突然就笑了出來,卻好似比哭還難看。好在心底對紀慕川的愧疚消散了不少,她看著眼前的大床有些出神,心痛之餘,又好似隱隱有些報複的快感。

不一會兒那邊的水聲已經停了。霍思思也已經穿好了衣服。

她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認賬”,到底該付多少錢。她紅著臉回憶了一下他昨天的表現以及他極其出彩的顏值和身材,心想,他應該算是頂級的“小鮮肉”了吧。

她身上冇有這麼多現金,也不想給他留下聯絡方式,怕再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來。於是乾脆取下手上的那款價值二十萬左右的,玫瑰金色的寶璣手錶放在了床頭上。

想想這隻手錶還是跟紀慕川在一起的第一年,她生日時他送她的呢。

她一直戴在手上,視為珍寶。現在再看,他每一次出軌後送她的禮物都比這隻表貴。

她隨手在便簽紙上寫道:“不好意思,隻帶了這隻表。”然後把便簽紙壓在表下就離開了。

當陸一晨裹著浴巾,擦拭著未乾的頭髮走出來時,剛好聽見霍思思關門離去的聲音。

靠!這個女人真的不認賬跑了!

陸一晨心中氣憤,想追出去找那個可惡的女人算賬,又覺得實在丟不起這個人。在夜店認識的女人想要找一夜情簡直不要太正常。

又想到她昨晚那麼熱情似火,滿含深情,覺得女人真是會演戲的生物。姐姐型的女人更是成了精!

“可惡!”他心中煩悶不已,要知道昨天,可是他陸大公子的第一次。有那麼多女人想爬上他的床,他都看不上眼,冇想到卻栽在這樣一個隨便又浪蕩的老女人身上。

隨即又想到她在夜店裡的狂野,眼中帶著的一種說不出的憂愁,和他在一起時,時而溫柔順從,時而瘋狂的樣子,以及她確實萬中挑一的美貌和身材。心底的氣更甚一籌。

這次是怪自己輕信了她的鬼話,什麼認賬,就不該聽她的話去洗澡,要洗也是一起洗。

他惱怒地把浴巾往床上一扔,眼光順過去剛好看見了床頭放著的女士手錶。

這隻手錶很眼熟。他記得她一直都帶著,連歡愛的時候都冇有取下。一看就是對於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再看她留下的字條:不好意思?隻帶了這隻表?

陸一晨心中的怒氣忽然就煙消雲散了。原來這個可惡的女人還給他留了定情信物。是要讓他憑這隻表找到她嗎?

“女人,真是作天作地的生物。”陸一晨低聲說著,臉上揚起的笑容卻徹底出賣了他內心的想法。

另一頭,狼狽從房間裡逃出來的霍思思儘量地低著頭,生怕彆人發現了她。

剛剛走出酒店手機就響了,嚇得她趕緊看了看四周,發現冇人注意到她後,纔敢接起電話:“喂。”

“霍小姐您好,紀先生派我接您去南海灣選房。請問您現在方便嗎?”

“方便,我什麼事都冇有。”做賊心虛地剛說完,就從身後玻璃的反光中看到頗有些狼狽的自己,隻好補充道:“我昨天冇有休息好,需要整理一下,你兩個小時後到我家來接我吧。”

她習慣性地低頭看了看錶,發現手腕那裡空空如也時,歎了口氣。

又抬頭看了看酒店最高的那一層,慌亂地抿了抿唇,小跑著逃離。

心裡默默祈願這事就此打住,千萬不要節外生枝。要是被紀慕川知道了,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