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白老頭

這個呼呼大睡的老頭似乎冇有名字,隻知道他姓白,坊間的人都不待見他,也就阿賴願意找他,在彆人看來,這就是兩個可憐人的相依為命吧。

論阿賴和老頭的相識也是意外。

那時,剛被馬屠戶撿來的阿賴才十歲,與其說是馬屠戶好心收留阿賴,倒不如說是他看上了當時和阿賴一起流浪的阿芷姐,想要娶阿芷。

可能是不願再過流浪的生活,阿芷姐同意了。

雖說馬屠戶的行為無異於趁火打劫,但至少能讓她有個家住,有口飯吃,於是乎答應了馬屠戶。

但阿賴可就慘了,誰都不願意收留一個啥都乾不了的小孩,多一個人多一張嘴,誰家的糧食也不是白來的。

當初若不是阿芷姐堅決要求,如果不收留阿賴那她也不嫁給馬屠戶,被逼無奈,馬屠戶最終是答應了。

可好景不長,也許是長期流浪埋下病根,阿芷姐終是冇能熬過那個冬天,而隨著阿芷姐的離去,阿賴的好日子也到了頭。

馬屠戶不止一次想給他丟出去,可礙於太武律令,故意棄養是重罪,加上週圍居民都知道阿賴是跟著他的,馬屠戶隻好作罷,但每次喝醉了酒就會對著阿賴拳打腳踢,罵阿賴是個掃把星,賠錢貨。

可上輩子受過高等教育的阿賴也不是啥善茬,被打急眼了就動了反抗的念頭,打是打不過,但是他可以下藥啊。

說乾就乾,阿賴趁著馬屠戶給彆人家殺豬,偷偷溜到藥鋪,藉口說是抓老鼠,買了一份毒藥,隨後又去酒館打了一壺酒,將包好的毒藥全部倒進葫蘆裡麵。

等一切做好了,阿賴深吸一口氣,故作鎮定的回家,然在回家途中,撞見了一個衣衫襤褸,灰頭土麵的老頭,也就是白老頭。

白老頭手持一根不知名的棍子,一步一步從阿賴麵前走來,阿賴皺了皺眉頭,加快腳步,二人就這樣擦肩而過。

正當阿賴慶幸無事發生的時候,往腰間一摸,酒壺不在了。

一回頭,就看到白老頭己經打開蓋子,仰頭而飲。

“不要!”

阿賴阻止道,然己經晚了,隨著白老頭咕嚕幾聲,酒壺馬上見底了,隻剩下滴落在地上的幾滴。

完了,出人命了。

阿賴傻眼。

無緣無故,阿賴並不想這個乞丐老頭死,可是這一切發展得太快,他也冇法阻止。

就這樣,阿賴盯著老頭,一言不發,心中數著老頭倒下的時間。

可數息過後,老頭卻啥事冇有,阿賴懵了,老頭也懵了,不就是喝了他一壺酒嗎,內心怎麼這麼脆弱,這話也不說算什麼事。

老頭正欲開口,阿賴卻搶先開口道“你...冇事?”

這下輪到老頭納悶了,我該有啥事?

這時,一隻老鼠從旁邊鬼鬼祟祟鑽出來,舔了舔地上的酒,下一秒,兩眼一白,嘎了。

……氣氛變得尷尬,老頭盯著死的不能再死的老鼠,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手中的酒壺,又跟見了鬼一般看向阿賴。

“好歹毒的娃子,竟然下毒害老夫!”

阿賴一聽,頓時急了,趕忙解釋道,“我…我冇有!

我冇想害你,是你自己搶過去的,不關我事,再說,你這不是冇事嗎...要是有事,你記得死遠點。”

一聽這話,老頭也不樂意了,做出一副肚子痛的模樣。

“哎喲哎喲,我肚子好痛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甘心...小子,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也許是因為內心有愧,阿賴著急的問道,“那那那,你要怎麼辦,我能幫你什麼?”

聞言,老頭眼珠子一轉,說道,“老夫這麼大歲數了,冇想到臨死之前還要餓著肚子,若是能吃飽上路,老夫變成鬼也冇這麼大怨氣了。”

“行行行,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吃的,你可千萬彆死了阿!”

阿賴著急忙慌的往街上跑。

冇一會,阿賴就抱著一堆吃的回來,老頭見狀也不裝了,一把接過食物便大快朵頤。

“嗝~”短短一壺茶時間不到,食物儘數進入老頭的肚子中。

見老頭吃飽了,阿賴這才放下心來,於是小心翼翼問道,“吃飽了嗎?”

“嗯,飽了。”

“好,那我就不欠你什麼了,你記得死遠點。”

阿賴鬆了一口氣。

“嘿,你這小子,怎麼咒我死呢?”

白老頭不樂意,渾然一副吃飽喝足不認人的樣子。

隨後,也不等阿賴說話,一個人杵著棍子搖搖晃晃地離開,隻留下在風中淩亂的阿賴。

二人最初相識便是如此。

阿賴揹著揹簍來到縣裡的木匠店,一把將揹簍放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

“楊師傅,今天的木頭送來了。”

阿賴站在木匠店門口喊道,一邊扒拉著身子往裡麵看。

冇一會,門簾被扒拉開。

“阿賴來了呀!”

一個憨厚樸實的中年人從門簾後出來,“喲,今天砍了這麼多呢!”

看著滿滿一揹簍的木頭,楊師傅也是吃驚,不敢想象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是怎麼做到的。

“來,這是工錢,收好了,彆被那酒鬼發現了。”

楊師傅將木材放在地上,隨後拿出早己準備好的工錢。

阿賴接過幾個銅板,衝楊師傅道了聲謝。

對於楊師傅,阿賴還是很感激的,多虧了他,自己這些年來好歹攢了一點錢。

阿賴明白,這是楊師傅看自己命苦才讓自己幫他送木頭,不然,以楊師傅的手藝,何愁需要他一個小孩幫忙。

楊師傅看著身形一年壯於一年的阿賴,不由動了心思,“阿賴,你說你這麼小都有這樣的力氣了,要不試試那條路?”

“我考慮一下吧。”

阿賴搖搖頭,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現在冇能力走下去。

他知道楊師傅說的那條路是什麼,武者是每個太武人都夢寐以求的道路,也是逆天改命的最快方法,可是走上這條路的無疑都是萬裡挑一。

這些人除了有難得的武道天賦外,更重要的是資源,簡單來說,普通人成為武者的方式就是天賦過人,可對於那些出身名門的貴族世家,哪怕天天賦不如旁人,也能通過龐大的資源和優秀的領路人來走上這條路。

自從認識白老頭之後,白老頭不知是無意還是故意,總是有意無意傳授一些東西給自己,這才讓自己有所變化。

而對阿賴來說,白老頭怎麼看都是一個乞丐老頭,哪裡有什麼隱士高手的模樣,畢竟,哪個隱士高手連包子都吃不起。

楊師傅看了看阿賴低落的神情,不由遺憾,“罷了,阿賴,如果你以後下決心走這條路,可以找我,我這十幾年來也幫不少武者製作過木具,或許他們能給你領路。”

阿賴感激地看向楊師傅,二人寒暄幾句後阿賴便揹著空揹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