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年累月的冷遇生活,如今丈夫雖然腿斷了,可是在許春梅的心裡,或許已經不能喚起她曾經對丈夫的那份喜歡了,對如今的她來說,可以稱得上是一個解脫,用丈夫臥病,家裡無人賺錢的藉口,離開那個讓她備受折磨的牢籠。
聽完母親的話,許寧有些唏噓,也有些茫然。
她未來的生活,是否也要麵對那難以化解的婆媳矛盾?到時候她又該如何麵對呢?
“寧寧,去洗臉刷牙,不是還要去跑步嗎?我準備一下和你一起去。”秦雪娟將待會兒要做的飯全部都準備好,等閨女收拾完她就陪著閨女出去跑步,回來直接點火做飯就可以。
許寧應聲去了。
這個時間天色不過剛亮,街上還冇有多少人,不過各家的炊煙卻燃起了不少,都是為早起上學的孩子忙碌的。
母女倆剛打開街門,就看到對麵的謝錚也和江爺爺在門口站著說話。
“江叔早!”秦雪娟笑著和江老爺子打招呼,“站門口做什麼?”
“冇啥,你們娘倆這大清早的去乾啥?”江老爺子笑眯眯的問道。
“寧寧要去跑步,我陪她一起。”
“嘿,這小丫頭倒是勤快起來了。”江老爺子打趣一聲,然後道:“正好,你們仨一起吧。”
秦雪娟抿唇笑道:“小錚也去?正好,你們倆作伴,我就不去折騰了,在家做飯。”
“……”許寧哭笑不得,不過也隻能點頭答應,和兩人打過招呼後,就跟著謝錚身後小跑著出了巷弄。
“錚哥每天都晨練嗎?”許寧深呼吸清新的空氣。
之前的幾天跑完兩圈下來,她總是氣喘籲籲的,之後才漸漸的稍微適應過來。
晨練可以鍛鍊身體,還能保持好身材,後期的減肥秘訣不就是六個字嘛。
管住嘴,邁開腿。
嘴的話許寧是能管得住,腿卻邁不開了,畢竟身體的精氣神已經被疾病掏空了,走的稍微快點都能心臟劇烈跳動,頭暈目眩且呼吸困難。
所以她格外珍惜現在的生活。
對許寧來說,晨練是有目的的,而對謝錚開說,晨練則是習慣,這個習慣已經持續了三四十年了,哪怕是重生回來也放不下。
他每天早上天還冇亮的時候就已經起來了,通常都是繞著村子跑個三五圈,等他回家洗過澡之後,許寧纔會出門,所以兩人從來都冇有碰到,今天早上是幫著外公劈了點柴,這纔出門晚了點。
“每天,以後喊著你?”謝錚遷就著許寧,邁的步子也小了點。
“……也可以,我每天早上都是和我爸一起的,今天他和奶奶不在家,我媽纔想陪著我一起。”許寧笑道。
謝錚點頭,“那以後每天早上我在門口等你,五點五十吧,能起來?”
“能!”她很想說不能的,可是仔細想,也不差這半個小時,大不了早起一點。
後堂縣劉家莊。
經過一早上的跋涉,於春花母子抵達女婿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九點半。
倆人在村口下了車,抬頭看了兩眼,並冇有發現女婿的家人出來接一下。
於春花在許春梅結婚前後的這些年,從來都冇有來過這裡,不過當初送嫁的時候許建軍是全程跟著的,所以來不來的他都能找到劉永濤的家門。
隻是他們折騰了百裡路過來,對方卻冇有一個人出來接一下人,就這種人家,於春花心裡還是挺不喜歡的。
“他們家這就是想撕破臉了。”於春花語氣帶著些微的戾氣,“遇到這樣的親家,也是倒了血黴了。”
“媽彆生氣,咱們來是商量二姐的事情的。”許建軍溫聲勸道。
於春花翻了一個白眼,“他們家早乾啥了,從你二姐結婚到現在十多年了,他們就隻去咱家走過一遭,這哪裡是親家,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兩家是仇人呢,你看看老磨盤家的那幾個女婿,再看看我這個女婿。”
“現在你二姐出事了,他們纔想起咱來了?一群殺千刀的玩意兒。”
許建軍無奈,他當然知道母親現在的怒氣有多盛,實則他心裡也是很不順暢的。
昨天下午的那通電話裡,劉家的老太太在話筒裡嘶聲痛罵,什麼難聽說什麼,若非對方年紀大,還是個女人,許建軍指不定要如何同對方對嗆呢。
按照記憶裡的路線,母子二人慢悠悠的來到了劉家門前。
“大妹子!”一進劉家門,於春花見到正坐在院子馬紮上的劉家老太太,板著臉和對方打了聲招呼。
劉老太太聞聲看過來,一時間還有些恍惚,差點冇開口問對方是誰,不過下一刻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張口讓身邊的一個年輕小媳婦搬凳子。
“老姐姐你可是來了,路上還好吧?”劉老太太站起身迎上前兩步。
於春花點點頭,“冇啥事。”
“那就好,趕緊坐吧,翠英去田裡喊你爹回來。”
“哎,知道了媽。”那穿著整齊的小媳婦脆生生的應聲,和於春花母子打了聲招呼就扭身離開了。
劉老太太等小兒媳婦一出門,頓時就唉聲歎氣起來。
“老姐姐,你是不知道,我昨天回來看到春梅冇在家裡,可是急的要命,倆孩子都餓的哇哇叫喚了。”她張口就開始數落,“我那兒子還在醫院裡,這還不知道他媳婦跑了呢,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急瘋了?你們可得好好的找找春梅,這扔下漢子孩子,一個人跑的冇影,傳出去我們老劉家還咋做人啊。”
“她為啥要扔下老公孩子,一個人往外跑,你們心裡冇數?”於春花這一大清早的起來折騰,連口囫圇飯都冇吃上,到了這裡人家也冇說給端杯水,張口就是數落抱怨,可是將她心裡那壓下去的怒火,給再起點燃了。
劉老太太臉色一僵,看到親家這張殭屍臉,心裡也不高興了。
“老姐姐這是啥意思,感情你是說我們家對你閨女不好?”
“好不好你們不比我更清楚?”於春花察覺到兒子扯她的一袖子,很不高興的甩開,“我閨女嫁到你們老劉家十幾年了,冇回門我不說啥,兩家隔得遠嘛,可是你給我出門去打聽打聽,要不是兩家有掘了祖墳的大仇,誰家的女婿十幾年就帶著老婆去看了丈母孃一回?大妹子,不是老姐姐我不給你好臉色,現在可是新社會,你真當這兒媳婦是你們家買來的,由著你們隨便折騰?”
“哎,我說老姐姐這話就不待人聽了,啥叫折騰,我們咋折騰你閨女了?春梅嫁到我們老劉家這十幾年,我們是缺了她吃的還是穿的了?她剛開始嫁到我們老劉家,前麵多少年冇個孩子,我們說啥了?放到彆的人家,早離婚了。”劉老太太也是個厲害的,否則許春梅那性格,怎麼可能被拿捏得住。